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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由简书作者“于天台”授权给简书app,关联账号“简书最佳故事”合法再授权。   

  

  '皇后,你该睡觉了'身边的奶妈阿茹才二十出头。一路走来,她已经成为未央宫最大的管事嬷嬷。   

  

  闫亮站在未央宫最高处的观景台上,望着紫禁城不眠的灯火,流连于湖面。她垂下美眸,‘阿鲁,你后悔吗?‘有我这样无情的主人,双手沾满鲜血,夜不能寐。’   

  

  阿鲁害怕的赶紧跪下,坚持说: '能为娘娘服务,是阿鲁一生的荣幸。阿鲁至死都不会后悔。   

  

  闫亮转身扶她起来,走进寺庙。在五月一个凉爽的夜晚,风中似乎有一声轻轻的叹息。然而,我似乎很后悔。   

  

  今天我妈来看她,一向叱咤风云的总理夫人现在憔悴了许多。闫亮知道她的父亲最近在法庭上被多次弹劾,刘玲剥夺了他的许多权力。我母亲在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说‘你要和皇上好好相处。‘我和你姑姑教了你这么多招数,你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   

  

  晚上,闫亮又热又干,过去几年的梦一阵阵向她袭来,教她坐立不安。   

  

  阿姨。她在说梦话。   

  

  皇后死了。当铃响的时候,她跪在她阿姨的旁边。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但眼泪一直在流。她擦了擦眼泪,以为自己已经哭花了脸。我姑姑又要说她了。不,阿姨,最爱她的阿姨已经去世了。那个永远站在她身边,永远劝她,永远收拾她烂摊子的阿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闫亮抽噎着,终于哭出声来。   

  

  泪水打湿了枕头。有人拍拍她的背,吻去她的眼泪,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哭了,我在这里。”   

  

     

  

  睡着的闫亮依偎在她温暖可靠的胸膛旁。她不哭了,梦见了一个茶馆。   

  

  它是北京最大最繁华的茶馆。商贾旅人驻足交谈,雅人们泡茶品茶。东方有引自经典的说书人,浪漫的八卦,西方有舞剑卖艺的女强人。   

  

  二楼,一品公馆里坐着两个人。那女子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薄纱裙,嘴角带着笑意,眉眼却冷清。她身旁站着一个穿青衣的丫鬟,端茶倒水。那人穿着一件深黑色的织锦,袖口和领口都画着祥云。他举起杯子,闻了闻杯中的茶。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皇家的,他的侍卫也穿着神秘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拿着剑站着。   

  

  两个人好像聊了很久,但是看到男的沉默了很久,女的就3360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四哥是怎么考虑的?’   

  

  男人喝了口茶,回答了不着边际的问题。‘这庐山云真好。’   

  

  女人忙道3360‘如果四哥喜欢,燕二改天送你。’   

  

  他放下杯子,抬头看着对面千娇百媚的脸,笑了。'燕儿姐姐的要求正是我想要的,可是你说太子和江姑娘分开了,又怎么能逃脱法律呢?'   

  

  女人也看着他,笑了。四哥同意就好。之后我会派人通知你。你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合作。   

  

  男人挑了挑他的狐狸眼睛,一副好兄弟的派头,‘就这么定了。’   

  

  从广德楼出来,青衣丫鬟忍不住问3360‘小姐,四皇子真的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闫亮看到梦中的女人此时脸上没有笑容。她冷冷地问,“你为什么不想?聪明人知道如何做双赢的生意。再说,就算他不愿意,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和姜这种软弱的神经病早就有仇’   

  

  闫亮被碰瓷声惊醒。透过珠帘,她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也愤怒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医生。她生气地说:“如果王后醒不过来,你们都得和她一起陪葬。”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阿鲁,“还有你,你是怎么照顾皇后的?你大半夜让她在外面受凉,我看你也不想活了。'   

  

  闫亮慌忙起身,想说话却发现嗓子沙哑,说不出话来。她旁边的宫女惊讶地说:   

  

  黄种人慌忙撩起珠帘,坐在床上。他慢慢地把她举起来,抱在怀里。你醒了,”   

  

  闫亮想说话,但他用手捂住了嘴唇。喉咙痛就不要说话。闫亮点了点头,刘玲有点生气,说:“如果你将来再生病,你的宫女们不能逃脱任何照顾不周的指控。'   

  

  闫亮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必表现得这么强硬。丞相府已经是个空心树干了,没必要假惺惺的关心我。”刘玲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在丞相府里平安无事,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吧。”然后他就走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又奇怪道,皇上早就在这里了,怎么人醒了不说几句就走了。   

  

     

  

  闫亮病了好几天,在此期间,刘玲从未踏进未央宫一步。听说皇上去了永安宫。阿鲁等着药物,低声说。   

  

  闫亮对这个: '的死人嗤之以鼻,但这也值得他。   

如此挂念。"永安永安,让她永远安息吗?呵。

  

往昔岁月峥嵘,少不更事。那时的京城谁不知"京城双姝",一姝江太守之女江竹舞,二姝丞相之女梁嫣。要论家世,江竹舞远不如梁嫣,她之所以能在一群名门贵女中杀出一条血路与梁嫣齐名主要靠太子和四皇子。

  

她年幼与太子刘恒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若不是当时的皇后娘娘要太子娶梁嫣,恐怕两人早已成双成对。再说那四皇子,听说自某一日被江姑娘所救后,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甚至还想求皇上赐婚,但被江姑娘给拒绝了。事关皇家颜面,这事本是要瞒下来的,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时间,民间都流传着皇室二男争一女的风流韵事。那江竹舞也随之被吹得美若天仙,才华横溢,便成了二姝之一。

  

当时太子已到了娶妻的年纪,按他的想法,必然是要求娶江家姑娘了,可惜作为太子妃,太守之女还是不够尊贵,况且还有个宰相之女在前挡道。这宰相府是皇亲国戚,当今皇后便是宰相之姐,皇后无所出,太子是自小养在身边的,为了家族振兴,皇后自是要把自家弟弟的嫡女嫁给太子的。于是,这权利与爱情的两难摆在太子面前,迟迟没有做出决断。

  

梁嫣自小便学皇后礼仪,她的人生,便是往那至尊位追逐。江竹舞这么大的障碍在她面前,她必定要除之而后快。可惜,她用错了方法,她千不该万不该找了一条毒蛇合作,到头来,把自己搭了进去。

  

"四哥哥,你知道得到一个女子最快的方式是什么吗?"

  

刘凌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梁嫣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梁嫣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可记忆却如潮涌般扑面而来。

  

那日丞相府的宴会很是热闹,各家都携带了女眷,江竹舞喝了点酒,脑子有些迷迷糊糊,便出了宴席往湖边走。梁嫣听着阿茹的汇报,露出残忍的笑容。四哥哥,你可要好好把握。

  

她吃了点东西也不再久留,回去好生睡个觉,等着明天的大戏。她本来想来个捉奸的戏码,却考虑到毕竟是在丞相府出的事,追究起来丞相府也落不得好,便想着放她一码,等生米煮成熟饭,她失身于刘凌,便怎么也不能嫁给太子了。她知道自己恶毒,可那又怎么样,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她不惜一切代价。况且,刘凌会待她好的。她迷迷糊糊地睡去,觉得今晚格外闷热,情不自禁地撕扯着里衣,不一会儿,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了过来,她紧紧抱住,任那块冰凉在自己身上摩擦撕缠,突然,身下一痛,她终于回过神来,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刘凌压在自己的身上,意乱情迷。

  

第二日的确是有一场好戏,可这戏却是她自己演的。她赤着还留有痕迹的身体,枯坐在床边,刘凌已经穿戴整齐,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们中计了。"

  

梁嫣醒悟过来,是的,被江竹舞反将了一军,她早就知道今日是场鸿门宴,可她能逃过一劫也就罢了,又是哪里来的能耐将她也害了?她想不通,此时心里只想着,江竹舞这个女人必须要死了。

  

刘凌坐于窗前,淡淡道:"这京城,是该出点动静了。"

  

"你要做什么?"

  

"你先说说你现在想怎么做?"

  

"杀了江竹舞。"

  

"你不能杀她。"

  

"为何?"

  

"她是我护着的人。"

  

梁嫣知道刘凌爱慕江竹舞,但没想到到这个程度:"你护着的人?她这样算计你,你也要护着吗?"

  

刘凌不欲在此事上与她多言,问道:"除了这个呢?如今你再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了。"

  

"你想说什么?"

  

"其实,想做皇后不一定要嫁刘恒。"

  

没过几日,京城最大的青楼出了人命,死了大鸿胪司徒家的长孙司徒靖,廷尉李勤书奉命彻查此事,却在这青楼里找到个密室,密室里发现了十几箱官银,正是前些年治水所拨的那批官银,圣上大怒,要求十日内查清此事,严惩贪污官员,一时间,官场上波涛诡谲,人人自危。

  

这边贪污案还没着落,另一边骠勇大将军戚勇与外邦勾结,意图谋反的罪证被御史大夫王萧呈于圣上。骠勇大将军一向是太子党,这一下太子被打得措手不及,整日整夜地忙活。与此同时,皇后突然病倒,半月后薨了,举国大丧。这一整年是多事之秋,贪污案和谋反案将许多太子党羽连根拔出,太子损失惨重,皇上也急病加身。

  

在一个平常的雨夜,皇宫外不知不觉围着许多军骑,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是御林军。第二日,传来皇上的遗旨,废太子,传位给四皇子刘凌。场上为数不多的太子党据理力争,怀疑圣旨的真实性,而作为太子的舅舅,一向是太子党的丞相却亲口承认这是先皇亲笔。一时间,无人反驳。

  

新皇登基,封丞相之女梁嫣为皇后,丞相府一朝荣华覆灭一朝荣华再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江太守之女江竹舞被封为了淑妃,从此,京城二姝皆入皇宫,民间各版本的传言更是沸沸扬扬。

  

梁嫣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未央宫满室的空寂,不禁自嘲,这就是她未来的结局吗?她不知晓,每晚她入睡后,总有个人坐在她床边,看着月光照着她的睡颜,静静坐着,又静静离去。

  

刘凌从永安宫出来,途径未央宫,脚下顿了顿,他站在门口,身边的袁公公道:"皇上,皇后娘娘近日病情好多了,想必念着您呢,您去看看吗?"

  

他有片刻的动心,可随即又冷道:"不必。"他韬光养晦许多年,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追逐他人,耐心忍耐,终于,他坐在至尊之位,头顶帝王之冠,身披王莽之袍,却是高处风寒,不胜孤凉。

  

"谢启元明日进宫,不要让不必要的人知道了。"他淡淡嘱咐。

  

袁公公瞥了眼壮丽的未央宫,心领神会,应道:"奴才明白。"

  

  


  

四"你这个女人,冷冰冰的,哪有男人会喜欢你。"他凑近了说道,"女孩子要多笑。"

  

她斜斜侧躺,以手撑脸,衣袖滑落露出皓白细腕,"我可不是什么女孩。"她把玩着手中玉杯,隐藏着淡淡的失落,漫不经心道:"我是丞相之女。"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小女孩。"

  

她抬眸望去,他也正在看她,语气无比认真。新年的炮响声声响起,庭院烟火白雪红梅,阵阵热闹,一颗被冰包裹的心好似被这切切话语层层渗入,渐渐消融。这是她与他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最后一个新年。

  

她是丞相之女,他是太尉之子,他们本是平衡朝堂的两家,皇上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结亲。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将梁嫣叫去,苦口婆心,权衡利弊,梁嫣一向是个理智的人,她一下子明白该如何选择。从小她尽享锦衣玉食,富贵荣光,注定此生要背负家族责任,身不由己。

  

后来再见,他已与人结亲,梁嫣淡淡道:"你要娶妻了。"

  

谢启元顿了顿道:"是。"

  

她忽然双眼通红,掉下眼泪来。

  

谢启元情不自禁抬手,似要抹去她的眼泪,伸到半路又停下来,他带着隐隐的期待道:"嫣儿,你若愿嫁,我现在就可以退婚。"

  

梁嫣摇头 。

  

谢启元垂了垂眸:"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嫣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对吗?"

  

梁嫣抬手抹去眼泪,平复了下心情,又恢复往日高傲的模样,淡淡道:"你说得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她拿出一个木簪,看起来雕工拙劣,"这木簪还给你。祝你新婚愉快!"

  

谢启元接过木簪,梁嫣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他成亲那天,她站在广德楼的窗前,看街道上万人空巷,她的少年鲜衣怒马,十里红妆,唢呐连声,迎娶他的新娘。她冷清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动容,眼角却默默流下两行清泪。他一身红衣,意气风发地领头走着,她就这样默默看着他,想着,他会不会回头呢?会不会回头发现她就在这里看着他?谢启元骑着马领着队伍,挺直的背一副领军的模样,却没有行军的肃杀,而是带着他一贯温暖的笑容,接受着百姓美好的祝福!就这样走过这条街,转到下个街角,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彼时她已与刘凌合作,姑母死后,父亲便将筹码压在她身上,既然她已失身于四皇子,那丞相府便要站在四皇子这边了。

  

刘凌就在她身后喝茶,嘲讽道:"舍不得?"

  

梁嫣摇摇头:"赵家姑娘,光明磊落。不像我。他娶她,是极好的。"

  

刘凌道:"你是喂不熟的狼,我是捂不热的蛇,我们都别去祸害别人。"

  

  


  

五谢启元入宫那日,正巧梁嫣想着母亲的话,要来缓和一下与刘凌的关系,她悉心做了些茶点,步履款款向正阳殿走去,袁公公大老远看到皇后娘娘朝这边走来,冷汗直流,连忙迎过去,小心讨好道:"皇后娘娘,皇上正在商议朝政,您晚些再来吧。"

  

梁嫣也不强求,让人将点心奉上:"那劳烦公公将这点心送进去。"

  

"皇后娘娘,您放心。"梁嫣转身离去,"皇后娘娘慢走。"

  

梁嫣却没有回未央宫,而是在御花园里散步,谢启元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梁嫣,他举手作揖:"参加皇后娘娘。"

  

梁嫣脸上看不出表情,道:"免礼。"

  

谢启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微臣先行告退。"

  

谢启元从旁边走过,梁嫣忽然叫住他:"慢着。"

  

谢启元回身:"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我问你,太尉府一向是保持中立,为何当年你要帮刘凌?"

  

周围宫女太监听到皇后直呼圣上之名,头垂得低低的,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微臣不懂。"

  

"谢启元,你不要跟我来这套。"

  

谢启元抬眸看向梁嫣,过了很久才道:"嫣儿,你忘了吗?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得到。"

  

一旁的宫女太监把头垂得更低了,早听闻皇后入宫前的风流韵事,没想到现在还堂而皇之得给皇上戴上了绿帽。

  

梁嫣一时沉默,问道:"你过得好吗?"

  

"谢将军如今娇妻在怀,儿女双全,怎会过得不好,皇后你可操多了心。"梁嫣转头,刘凌一袭黄袍快步走来,脸色冷若冰霜,眼眸中的怒火似是马上要喷射而出了。

  

"参见皇上。"众人下跪请礼,梁嫣被他一把抓过揽在怀里,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阻挡她的目光,他看向谢启元道:"谢将军还有事吗?"

  

"微臣告退。"

  

梁嫣被半拖半抱着回到了未央宫,一路上虽没有宫女太监敢侧目看来,她还是深觉自己的形象与尊严被狠狠践踏,她怒道:"刘凌,你干什么?"

  

刘凌将她摔在榻上,比她还要生气道:"既然做了我的皇后,就管好自己,莫要出了宫墙。"

  

"你在怀疑什么?"

  

"我还需要怀疑吗?我都亲眼看到了,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还背着我旧情复燃是吗?"

  

"那你呢?去永安宫做什么?人都死了还要睹物思人,去那死人宫找心中的倩影吗?"

  

刘凌脸色突然缓和下来,他盯着她道:"你在吃醋吗?"

  

梁嫣冷笑一声:"我吃什么醋,我只不过看不惯那个死人罢了。"

  

刘凌转眼又怒上心头,一脚将身前的茶桌踢得四分五裂,梁嫣冷冷地看着他,他捏紧拳头,转身离去。

  

  


  

六江竹舞是个不得了的女人。某次春日出行,漫山遍野的鲜花,梁嫣折下一朵红花,问刘凌:"世上女子多如繁华,你为何偏爱这一朵?"

  

刘凌淡淡道:"谈不上爱,她曾救过我,仅此而已。"

  

"哦?"

  

"几年前,我被太子追杀,身受重伤,是她将我救回府。"

  

梁嫣思索一番,点点头,"原来如此。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不过分。"

  

"可惜人家不求回报。"

  

"呵。"不求回报,都不知你回报过多少回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梁嫣看向他腰间玉佩,"四哥哥,我记得你以前的玉佩不是这个样式的?"

  

"这玉佩自是当成信物给了她,往后凭借玉佩我自然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啊。"梁嫣喃喃道,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那个雪夜,她也记得呢,满身伤痕的黑衣人拖住她的脚,拿出一个玉佩,说只要救他一命,必定有求必应。彼时她是太子党,看到镶金莽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凌字,一下子便猜到这是太子的手笔,可惜年纪小,心肠还没如今这般狠毒,便将他偷偷带回家养了几日,在他醒来前又命人将他扔回了雪地,没想到被江竹舞白捡了一个便宜。

  

"你又为何选刘恒?"

  

梁嫣诚实道:"四哥哥这话问错了。我选的,不是刘恒,是太子。"

  

后来江竹舞入宫做了淑妃,江竹舞也是太子党,梁嫣当时只当是刘凌被爱情迷昏了头,将这对家接进宫来,不过这也正好方便她下手,虽说是她先陷害的她,虽说最后阴差阳错她还是当上了皇后,但江竹舞这仇她一直记着,非报不可。

  

她给江竹舞下毒,没想到她居然已有身孕,最后那一刻,江竹舞恶毒地告诉她,那一晚,设计梁嫣的不是她,而是现在的皇上,刘凌,他为了拉拢丞相府的势力,与她合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梁嫣有苦说不出。

  

梁嫣愣了愣,不可能。皇后尚在,他此举太冒风险,父亲不一定站在她这边。

  

江竹舞又笑了,她满脸嘲讽地看着梁嫣,一字一句道,你以为皇后是怎么死的?刘凌的生母是皇后害死的,你说,他不恨吗?

  

梁嫣差点没站住,姑母,她的姑母,竟然是刘凌害死的吗?她跌跌撞撞地出了永安宫,里面江竹舞凄厉地声音传来,梁嫣,你以为丞相府还能继续繁荣下去吗?

  

江竹舞死了,刘凌前来质问,梁嫣并不否认,她心如死灰,已然没有争吵的力气。刘凌下令将她禁足,将江竹舞之死布置成病死的假象,便算是将此事揭过。梁嫣有些惊讶,他看起来并无伤心的样子,好似江竹舞那肚子里和她一起死去的孩子不是他的一样。梁嫣也并不关心了,自那以后,她与刘凌便陷入冷战,整个紫禁城都如入寒冬。

  

  


  

七自那天大吵,刘凌有一段时间没来,母亲又来找了梁嫣,耳提面命:"如今这后宫只有你一人,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唯有诞下嫡子才能保住你的位置。"

  

梁嫣知晓父亲如今的处境水深火热,刘凌上位后雷霆手段,将一些蛀虫拔掉,换上了寒门子弟,一心向君。而丞相府出了两朝皇后,权势日渐上升,外戚做大,刘凌又怎能忍耐,况且丞相是个中途倒戈的人,且知道当年传位圣旨的真假,这样的人不除,心如何安?

  

刘凌回到正阳殿时袁公公便来报:"皇后娘娘请您去用晚膳。"

  

刘凌皱眉,"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话虽如此说,脚步却匆匆向未央宫去了。袁公公看得明白,连忙谴人追上。

  

未央宫里正摆了一桌的菜,往日从不行礼的梁嫣今日破天荒的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

  

刘凌心情似乎不错,坐下用起了晚膳,梁嫣亲自为他布菜,不一会,盘上堆满了菜,刘凌又皱起眉来:"你都不打听下我的喜好?"

  

梁嫣一时语塞,天子的喜好她要向谁打听,这都是杀头的大罪,虽说是他无理取闹,梁嫣还是老老实实道歉:"臣妾知错,皇上想吃什么便自己夹吧。"

  

说完梁嫣便自己用起饭来,谁知刘凌又不高兴,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所有人都颤颤巍巍的跪下。梁嫣看他满脸不高兴,便上去哄道:"皇上息怒。你若是不喜欢这些菜,让人重做可好?"

  

刘凌将人抱到自己腿上,亲了一口,道:"你喂我。"

  

梁嫣一口一口慢慢服侍着,看吃着差不多了,开口道:"最近母亲催我生个孩子。"

  

刘凌惊讶,接着问道:"你想和我生孩子?"

  

梁嫣直接说出原因:"有了孩子我这个皇后之位更牢固一些。"

  

刘凌沉默半晌,这显然不是他要的答案,但面前的女子好不容易这般主动,他克制不住。

  

与刘凌几番云雨过后,他们的关系有些许缓和,此时,前朝传来消息,丞相意图谋反,被关进了天牢,梁嫣匆匆向正阳殿走去,正巧碰上从正阳殿出来的谢启元。她顾不上打招呼,便要去寻刘凌,谢启元忙道:"嫣儿,你放心,我定会洗刷丞相的冤屈。"

  

梁嫣停下脚步,转身道:"多谢。"

  

刘凌站在正阳殿窗前,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梁嫣去的时候被拦在了外面,袁公公道:"皇后娘娘,您先回去吧,皇上现在在忙。"

  

"不,我就站在这,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午后的天气有些转凉,有几滴小雨落在了梁嫣的发丝上,阿茹撑开了伞,站在一旁道:"娘娘,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吧。"

  

屋内袁公公也劝着:"皇上,外面下雨了,皇后娘娘还站着呢!"

  

刘凌向外看了一眼,终究是心疼,刚想让人进来,却见梁嫣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他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不一会儿,宫人禀报,皇后娘娘求见,还拿来了信物。刘凌看着袁公公呈上来的镶金莽玉佩,脸色大变。

  

梁嫣跪在御前,刘凌脸上看不出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正是你看到的样子,那个雪夜是我救的你,你被江竹舞骗了。"

  

刘凌一把将桌上的奏折扫到地上,怒道:"你竟然瞒我这么久?"

  

梁嫣不回答,只道:"你当时说,凭此玉佩,有求必应,不知还做不做数?"

  

"梁嫣,你好样的。"

  

"刘凌,"她直呼其名,"你可知我杀了江竹舞之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了?"

  

刘凌目光紧缩,不敢置信,就听到梁嫣继续道:"就算她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爱人,我杀了你的爱人和你的孩子,你设计我,杀了我的姑母,我们也算两不相欠了。你饶我父亲一命吧,这个皇后我可以不当。"

  

刘凌上前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恶声道:"你想的美。你害死我的孩子,就要赔我一个,你好好当你的皇后,要是敢做什么傻事,第一个死得就是你父亲。"

  


  

  


  

八梁嫣被禁足在未央宫,又一个新年到来,外面细雪纷纷,要是以前总有一堆调皮的小宫女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而如今的未央宫一片死寂,雪寂寞得下着,门外三两株红梅争奇斗艳,却无人观赏。梁嫣看着飘雪的红梅,蓦然想起那年少时光,他与她看烟火满天,岁月静好。如今再想起谢启元再也不会伤心难过了,徒剩淡淡的遗憾以及刘凌那漫天的怒火,不知不觉,刘凌在她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皇上驾到。"

  

刘凌推门而入,便看到梁嫣一身浅紫色纱裙倚窗而坐,仿似当年茶楼惊鸿一面,她笑得天真无害,眼里却满是心机,一口一个"四哥哥",轻而易举夺了他的心魂。

  

他走过去,抱住了他的皇后,似乎有些委屈道:"岳父已经无罪释放了,江竹舞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根本没碰过她。我们以后再也不为这些无关的人吵架了好吗?"

  

"江竹舞的孩子不是你的?"

  

"嗯,是刘恒的。她当年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恳求我留她一命,我不知道她怀孕,便把她留在皇宫了。"顺便看看能不能气到你。刘凌没有说完。

  

梁嫣道:"你这个笨蛋,她连玉佩都没有,你怎么就信了。"

  

刘凌堵住她的嘴:"谁叫真的恩人藏着掖着不肯出现呢?这难道要怪我?"

  

"那你为了丞相府的支持设计我怎么说?还有我的姑母?"

  

"梁皇后害死我的母亲,我只不过是报仇而已。至于设计你,并不是为了丞相府的支持。"

  

"那是为了什么?"

  

刘凌啃她的唇,笑道:"你这个笨蛋。"

  

外面雪花飘扬,宫女太监们被袁公公带走去吃年夜饭,未央宫内炉火氤氲,紫衣与黄袍纠缠不休。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新年。

  


  

(原简书标题“皇权谋丨《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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