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买断制到订阅制，无疑是本世纪软件行业和互联网行业商业模式的一次大变革。订阅模式为开发者提供了稳定的现金流，维持收入的预期也给了开发者持续更新和维护应用的动力。不断的迭代也使得应用的功能不断更新，bug可以更快的修复，用户体验也不是昙花一现。 　　

　　

　　但无良开发者不仅希望获得订阅制的收益，还希望用户能像买断制中那样忠诚，于是想出了一系列“套路”。 　　

　　

　　 　　

　　

　　日前，据相关媒体报道，63岁的武汉市民陈先生反映，自2020年11月29日起，他的支付宝账户几乎每周都会被扣35元。截至今年4月，他已经被扣了2500多元。据这位用户称，“会通过免密支付功能自动扣款。支付宝余额被扣后，苹果开始从我的退休银行卡里扣钱”。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一年半前下载了一款智能清洁软件，叫做智能清洁器。 　　

　　

　　据陈先生介绍，2020年11月，由于需要清理旧照片和通讯录，他的手机推荐他下载了一款名为智能清理器的智能清理软件。他在接受采访时透露，“当时APP可能有延迟，但我没有用，然后马上删除了”。然后在随后的一年半时间里，智能清洁员一共向陈先生收取了2500元。当然，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以苹果帮陈先生退款告终。 　　

　　

　　 　　

　　

　　虽然这件事看似已经得到妥善解决，但被曝光的iOS app被删除后还能继续扣钱的事实确实让很多用户感到后怕。 　　

　　

　　但这是苹果的问题吗？从2016年开始，苹果推动App Store中的应用从付费买断变为订阅费，为此甚至调整了“苹果税”的分享规则。如果开发者将app的收费模式改为“订阅制”，在用户订阅的前12个月，苹果仍将抽取app收入的30%，但如果用户一年后继续订阅，抽取成绩将降为15%。 　　

　　

　　毫无疑问，从平台的角度来说，订阅制增强了用户的付费意愿。这是因为订阅制降低了应用的付费门槛。最初，买断产品要花很多钱。现在每个月只用花一点钱，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停止订阅来止损。从某种意义上说，订阅制显然是平台、开发者、消费者三方共赢的模式，各方各得其所。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这种三方共赢的模式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打破。首先，2018年，App Store推出了“免费试用”功能。苹果最初推出的这个功能，是为了解决用户购买的应用不符合预期，或者应用本身存在虚假宣传，导致消费者退款的问题。“免费试用”降低了用户的试错成本，同时也让很多质量过硬但宣传不佳的应用更容易被用户发现。 　　

　　

　　但遗憾的是，苹果试图进一步激发App Store的活力，却被无良开发者恶意扭曲。根据苹果当时的规则，开发者可以为应用设置相应的免费试用期。比如这款原本258元一次性买断的智能清洁器，开发者特意设计了3天免费试用的选项，然后每周自动订阅38元，并将前者设为默认项，并附有“3天免费试用，每周38元，自动续费”“启动免费试用和订阅计划”等模糊描述。 　　

　　

　　 　　

　　

　　因为人性使然，用户在面对这类方向不明的词语时，往往会下意识地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解释。比如面对智能清洁器的订阅选项，陈先生和很多用户都认为是选择“三天免费试用订阅”，但开发商的意思是这种订阅模式是“先试用三天，再以39元/周的价格订阅”。其实这种先免费后付费的订阅模式，可以理解为以39元/周的价格开始连续订阅，但3天免费。 　　

　　

　　这就是为什么智能清洁器会告诉消费者，扣费会在3天后发生。归根结底，App Store的“免费试用”其实并不是免费，而应该理解为“0元购买”，因为App Store中的订阅内容也算是IAP内购，同样需要用户付费授权。换句话说，当你点击免费试用时，你实际上是向苹果发送了一个订阅申请。 　　

　　

　　 　　

　　

　　事实上，苹果对打着免费使用旗号欺骗消费者的开发者有非常严厉的制裁。 　　

措施。在《App Store审核指南》中就明确规定，“试图诓骗用户的应用会从App Store中被移除。这包括试图通过虚假信息诱骗用户购买订阅或涉及‘诱购’和欺诈行为的应用，您也可能会从Apple Developer Program中除名”。

　　

　　

奈何开发者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将免费试用与付费订阅捆绑了起来，并且明知道会有一些用户经常会忘记取消订阅，所以在产品设置上采取了有利于自己的方案，从而赚取用户的“记忆税”。

　　

　　

总的来说，到此为止使用文字游戏唬骗消费者的开发者尽管居心不良，但还是在苹果划定的框架内行事。

　　

　　

但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应用删除后订阅服务还在继续呢？其实原因在于，苹果的订阅是与Apple ID捆绑、而不是和iPhone绑定，删除应用从设计逻辑上来讲就不可能将其与订阅行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APP本地客户端存储的数据是肯定不包括用户订阅这种敏感信息的，即便是删除也有没用，要不然iOS的IPA应用包被解包的话，用户不就可以随意改变订阅服务的状态了？

　　

　　

苹果在这一事件中无辜的最关键原因，其实是在iOS 13上，其响应了大量以为删除应用就可以结束订阅关系的消费者的请求，推出了删除有订阅服务的应用时会弹出提醒的功能。没错，如果你免费试用了Smart Cleaner，并且在免费试用期删除这款APP，系统就会提示你该应用还有未取消的订阅，并提供“保持订阅”和“管理订阅”两个选项，前者是保持现状、后者则是引导你去取消订阅。

　　

　　

根据苹果方面在2021年6月公布的数据显示，在所有的iPhone机型中，iOS14的升级率为85% 、有8%设备运行iOS13，只有7%的iPhone运行更早期版本的iOS。这就意味着，除非陈先生是这7%中的一员，否则在删除Smart Cleaner时是会看到自己其实是订阅了相关服务的。而在这里，系统会很清晰地提示用户该应用存在订阅行为，且标明了取消订阅的最后期限。

　　

　　

最后的最后，我们来解释一下苹果为什么不能实现删除应用即视为用户主动停止订阅。其中最为关键的原因，是无法排除误操作的因素。要知道在iOS上删除应用非常简单，但是订阅服务却牵扯用户、开发者和苹果三方，以及相关的费用结算，实现这一功能的成本是相当巨大的。再者，苹果方面也不可能去了解用户设备中APP安装和使用情况，因为这涉及到了用户隐私。

　　

　　

所以总的来说，要想避免被免费试用+自动订阅的“套路”坑，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别被“免费”二字迷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