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4x/张) 　　

　　前不久回老家参加表哥的婚礼，拜访了二叔和三叔。 　　

　　我二叔今年62岁，户籍在一个镇上，十年前从县氮肥厂退休。单位一次性给了他15万，用自己多年的积蓄，他们盖了一栋三层小楼。目前他和姑姑身体都很好，每个月能拿到近5000元的养老金。这样的收入足够支付县城里的开销，日子谈不上非富即贵，但也算是标准的小康了。 　　

　　从小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表哥从小就过着伸手要饭吃的生活。他沉迷游戏，学习不好，考不上高中，后来上了烹饪学校。五年前毕业后，他让我二叔拿着十万块钱创业，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饭店。工作不到三个月，他受不了每天起早贪黑，最后关了门。随后几年，他去了深圳、东莞等地，在管理游戏室工作，卖过啤酒、药品、海鲜，都因为吃不了苦、熬不了夜、脾气不好、和别人打架而不了了之。去年年初，表哥选择留在老家，送外卖。过了一年多，没有换其他工作，他终于成熟了。 　　

　　我二叔的生活很悠闲。他的基本作息是早上睡到九点，早饭后喝茶，看电视玩手机，午饭后打麻将，六点回家吃饭，十一点继续玩手机睡觉。平日里二叔比较安静，基本上我问他答。孩子们在玩耍，他的侄子坐在他旁边，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好像充耳不闻，一连几个小时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我几次试图寻找一些话题来谈论，如新冠肺炎，飞机失事，县城房价的走势，以及我家附近小作坊的经营状况。他没有任何沟通的意愿，只是简单敷衍了我几句。 　　

　　姑姑告诉我，二叔从来不运动，以前的同事请他去旅游，爬山，吃饭等。他拒绝了他们，理由是他不舒服。二叔年纪大了，越来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只喜欢玩手机和麻将，不想和别人交流。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和爸爸、哥哥出门了。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我们终于到了大山里的叔叔家。舅舅看到我们，很热情，杀鸡宰鹅做饭。两个小时，他准备了一桌子菜，拿出了自己的陈年米酒。因为弟弟开车不喝酒，我和爸爸、叔叔、表哥喝了整整两斤，一顿饭从上午11点持续到下午3点，围绕乡村振兴的实施、低保政策的实施、留守儿童的教育、农村老人的心理、村干部选举中的各种现象，我们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席间，舅舅兴致勃勃地拿出二胡，演奏了我们都喜欢的《二泉映月》和《骑马》。每个人都非常高兴。 　　

　　四点半，他建议爬山，带我们去消化食物。大约20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片野生茶林。舅舅告诉我，这几年他和舅妈靠采摘野茶补贴家用。茶叶的品质和口感都很好，只卖100元一斤，就是找不到市场。此前，他只能让两个孩子帮他卖。今年春节期间，舅舅偶然得知了Tik Tok。他在网上买了摄像机和麦克风，玩直播。饭后，他经常在镜头前喝茶，用带有浓重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推销他的茶。他不时讲讲村里的往事，唱唱山歌，拉拉二胡。效果其实挺好的。一个半月后，他卖出了60斤茶叶。 　　

　　叔叔的开朗、外向、乐观、豁达、肯吃苦、爱学习和钻研深深影响了我的堂哥和堂妹。我表哥四年前从一所农学院毕业，现在在市农业局工作。我表姐是学前教育专业的，去年9月在县城开了一家幼儿园。为了抚养两个孩子，我叔叔想尽了一切办法。早年他养鸡，卖鸡蛋，承包鱼塘和水库，卖鱼，在后山种土豆、蘑菇、草莓和山羊，尽一切努力供两个孩子上学。 　　

　　我一直都知道我叔叔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不读书。他希望他的孩子努力学习，用知识武装自己，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表哥表弟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闲着的意思。这不，他又打起了野茶的主意。 　　

　　一个年近七旬的人，辛苦了一辈子，老了还是停不下来。我舅舅的原话是“只要身体允许，还是要做点什么。他不想闲着，就会浑身不舒服，心里就空了”。 　　

　　我的印象是县城物质条件优越，退休后福利相对较好，但容易让人懈怠，平躺，整天无所事事，拿着手机混日子；农村生活条件艰苦，但人穷也有改变的信念和决心。如果他们努力，他们就会靠读书离开大山，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们的生命将是无穷无尽的，他们的努力不会停止。相反，另一个村庄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当然，除了环境因素，还有先天因素造成了我和叔叔晚年的不同。性格和人生态度一定程度上受先天因素的影响，但总的来说是可以适当调整和改变的，父母的言行对孩子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这一点家长要注意。 　　

　　(作者是广州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