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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于北京时间10月8日揭晓,获奖者是美国桂冠诗人路易斯格利克(Louise Glick)。格利克的诗震撼到了她的痛苦。她有能力把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变成一个郁郁葱葱的神秘花园。   

  

  当地时间10月8日,瑞典文学院在斯德哥尔摩宣布,将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美国诗人路易丝格利克,以表彰她的文学成就。瑞典文学院的获奖感言是:“她以无可辩驳的诗意声音和朴素的美感,使个人存在具有普遍性。”   

  

  自1968年出版第一本诗集以来,在过去的50年里,她已经有了11本诗集。她的诗善于抓住心理学的隐秘点,引出爱情、死亡、生命、毁灭等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   

  

  格利克的诗善于抓住心理的隐晦点。他的早期作品具有很强的自传性,而后期作品则通过人神对抗和对神话人物的心理分析,引出爱情、死亡、生命、毁灭等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阿勒山》以来,她的每一本诗集都是细腻的肌理,可以作为长诗,也可以作为组诗。从《阿勒山》、《野鸢尾》,格利克成了“必读诗人”。   

  

  读美国桂冠诗人路易丝格利克,被她的痛苦所震撼。生、死、爱,这些文学和哲学的终极命题,如黑珍珠般闪现在格利克的诗中,阴郁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堕落世界的诗意美。   

  

  如果路易丝格利克没有选择写诗,她会写些什么呢?我觉得她肯定会写短篇小说。当然,她不会是那种写故事的人,而只是那种高深莫测的人.叙事闪烁跳跃的小说,善于构造微妙的情境,对话若即若离,情节忽隐忽现,似乎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一幕幕会在沉思边缘的阴影中一片片浮现。   

  

  那样的话,美国现代文学中就多了一个风格独特的短篇小说家,少了一个杰出而纯粹的诗人。那么,当格利克小小年纪就立志投身文学创作的时候,她有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选择呢?   

  

  美国桂冠诗人路易斯格吕克(1943-),出生于一个匈牙利犹太人家庭。1968年出版第一本诗集,50年来已有11本诗集。1993年因诗集《野鸢尾》获普利策文学奖。她的诗善于抓住心理学的隐秘点,引出爱情、死亡、生命、毁灭等人类生存的根本问题。   

  

  我没读过格利克的传记,也没怎么读过她的作品。虽然就艺术纯粹性的追求而言,短篇小说是最接近诗歌的文学样式,但我仍然可以肯定地相信,这种选择并没有发生。起初,她只是在写作和绘画之间做了一个选择。当然,她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绘画,选择了文学。文学对她来说意味着诗歌。从十几岁开始,她就“想成为一名诗人”。她选择了诗歌,就好像她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诗歌是整体,它是唯一的。   

  

  天生的“极少主义者”   

  

  她是天生的“极简主义者”。青春期中期,她沉迷于一种尽量少吃东西的状态,想当然地认为这是一个她可以“完美控制和结束”的动作,“结果却是一种自我毁灭”。十六岁时,她终于因厌食症不得不从高中辍学,并得到了一位精神分析学家的帮助。   

  

  这段特殊的经历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它几乎决定了她对自己和整个世界的看法,甚至决定了她要成为一名诗人,用一生去写自己的诗所要走的道路。后来,她说,“精神分析教会了我思考。教会用我的思想倾向来反对我思想中明确表达的部分,教会我用怀疑来检查自己的话,找回避和删除。它给了我一项智力任务,可以将麻痹——自我怀疑的极端形式——转化为洞察力。”   

  

  如果没有这种自我拯救的觉醒和理解,她早就死在“麻痹”的肚子里了,而不是迎来自己的第二次重生。因为只要你接触过那些被抑郁症和厌食症囚禁的人,你就会知道某种“极端形式的自我怀疑”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随时可能摧毁自己内心的一切,以及维系自己与世界关系的一切。他们知道自我的深渊是什么,却无力跳出。他们缺少的恰恰是格利克所拥有的精神平衡。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项智力任务”,因此他们无法获得将麻痹——自我怀疑的极端形式——转化为洞察力的能力。   

  

  一旦我能想象我的灵魂   

  

  我能想象我的死亡。   

  

  当我想象我的死亡   

  

  我的灵魂会死去。这些   

  

  我记得很清楚。   

  

  直到六十多岁写的这首名为《回声》的诗,她还在追忆和反思自己早年极其复杂而残酷的内心经历。这样一种像绳结一样循环往复的思维方式和想象,足以给她制造一个无尽的深渊。那么是什么力量能让格利克跳出深渊,摆脱自制的麻痹和死亡的阴影,让她仿佛化身为一只小鸟,生活在广阔的天空中俯瞰她破败的世界,获得新生呢?如果把这归结于旺盛的生命力本身,会不会显得草率简单?因为,你知道,很多时候,旺盛的生命力会因为崩溃而变成不可阻挡的破坏力和强烈的自毁欲望和行动,但不一定意味着会给生命本身注入旺盛的生命力。   

  

   《直到世界反映了灵魂最深层的需要》/(美)作者路易丝格利克/世纪文静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5月   

p>或许,在某个异常清醒的瞬间她意识到,自我与其所处的世界的真正关系是同生共灭的,而不是彼此决绝孤立的,她不该把灵魂变成一个凸透镜置于阳光与自我之间形成那个致命的聚焦状态,灵魂应是可以随时飞起的鸟,去俯视大地上的一切,其中当然也包括身处万物中的那个自己。她也知道这并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而只是能量极为有限但却可以反复出现的平衡,作为体验者与思想者,她须将自己的洞察力发挥到极致。

  

但这注定是个异常痛苦的过程,就像自己孕育自己并生下自己,然后还要亲手剪断那带血的脐带、亲手拍打自己的柔弱身体直到发出哭声……作为生产者与诞生者的合体,她必须得经历双重极致的挣扎与痛苦。

  

她知道这是个非常悖论式的过程,人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开启了出生入死的时钟,然后破壳而出再次生下自己,就是向死而生的过程。生与死,始终都是交织在一起的,而你只是个见证者。而这也并不是什么答案,只不过是钟声回荡般的存在。因为作为见证者对于生与死的反复认知与体会,是会一直伴随着生命整个过程直到终结之时的。所以我们可以在格丽克早期诗作《棉口蛇之国》的结尾处看到这样的句子:

  

出生,而非死亡,才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我知道。我也曾在那儿留下一层皮。

  

在永无终极答案的生命进程中,问题是注定会层出不穷的。对于格丽克来说,重要的永远不是探讨找到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是赋予它以某种新的形式,就像河神帕纽斯为终止太阳神阿波罗对他女儿达弗涅的追逐,毫不犹豫地把她变成了月桂树。格丽克的月桂树就是她写下的诗。

  

《月光的合金》/(美)露易丝格丽克/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6年5月

  

重新剪辑后的诗,将“瞬间”变成花园

  

对于她来说,一首诗的出现和完成固然是一个事件,关于生与死、关于遥远的记忆、关于特殊的日常时刻、关于始终耐人寻味的神话与传说、关于微妙的童话与故事,也关于滞重的家庭与爱、永远关系复杂的男人与女人。但所有的事件都不是她真正要传达的那个事件本身,而至多只是某种关于事件的“预兆”。

  

看格丽克的诗,总会觉得她是在做出叙述着什么事情的样子,但读着读着,就会觉得这叙述的过程其实更近乎是一个个凝视的瞬间的复合,而不是为了让某个事件成为文字事实得以传播,她的“叙述”与其说是种呈现过程,不如说是某种凝神沉思的状态,对于她而言,在这种状态下发生的即是诗的生成,也是某个新的问题的生成,而不是想象赋形后的终结,它不寻求答案,甚至也不寻求回应,它只是像钟声一样回落在时空之中,期待着那些最为自然之物的共振,从某种意义上说,诗就如同她手中的一枚扁圆的石头,被她随手抛向湖面,或是旷野之地,而她拥有的则是之后出现的瞬间无际的寂静。

  

玫瑰,金鸡菊,还有,黑暗中,金色的

  

国会大厦圆顶

  

变成了月光的合金,外形

  

没有细节,神话,原型,灵魂

  

充满了火,那实际上是月光,取自

  

另一个来源

  

――《月光中的爱》

  

在她诗中的那些画面或场景就像是用高速摄像机录下的画面,然后经她重新剪辑后生成的图像组合,它们是缓慢的,也是异常清晰的,是了无声息的,即使里面的人物会发声也不会改变这本质意义上的无声状态。她有着能把一个貌似微不足道的瞬间转化为一个繁茂的神秘花园的能力,这也是一种能把任何印象化身为茧然后再让其中的生命体破茧而出羽化成蝶的能力。

  

这些诗句无疑既体现了女性骨子里的那种极细微的敏感与不可预料的裂变冲动,也展现了超乎性别的对于生命悖论与秘密的不断反思、对虚无的执拗抗争、对此在的持久追问与领悟。其实,她在九十年代初写的那首《登场歌》里已然对自己的使命有过清晰概括:

  

我为一种使命而生,

  

去见证

  

那些伟大的秘密。

  

如今我已看过

  

生与死,我知道

  

对于黑暗的本性

  

这些是证据,

  

不是秘密――(作者:赵松,本文原载于2016年8月20日《新京报书评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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