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建和《初雪乡关》 　　

　　作者：张玉梅余媛媛 　　

　　"我画这幅作品已经五年了。" 　　

　　《初雪乡关》悄悄“占领”了清华美院油画工作室的一面墙，王宏建教授用毛笔小心翼翼地完成了这幅作品。 　　

　　不“高效”成为我们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我花了很长时间来选择材料、构思和润色细节。我无法同时做两件事，所以只能心无旁骛地创作一件作品。”王宏建用一连串的话总结了他的创作习惯和态度。 　　

　　《初雪乡关》的主人公还是他擅长刻画的农民形象。2006年，王宏建带领学生在辽宁营口写生。在路上，他发现了骡子市场。如今，古老的交通方式日益被现代机械所取代。这种场景在现代社会非常少见。灵感当时就在他心里萌发了。 　　

　　早期雪国传(油画部分)王宏建 　　

　　突如其来的灵感有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直到几年后王粲宏建才有了创作的激情和欲望。获第六届全国美展银奖《奠基者》，第八届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冬之祭》，第九届全国美展金奖《阳关三叠》。这些宏伟的作品是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和构思才完成的。“时间长的原因是，如果有不确定性和未完成的部分，我不会开始做。一旦我做了，我会预料到结局，不会有大的变化。”王宏建说，自信而坚定，严谨而认真。 　　

　　“我作品中的主人公大多是农民，因为我来自他们中间。中国传统的道德观念和生活方式仍然顽固地固守着它们，它们的变化引起了中国的变化。”有过知青经历的王宏建，当过农民，固执地把目光聚焦在农民身上。一幅画持续了几十年，这幅描绘骡市的作品依然是农村题材。 　　

　　骡马市场是牲畜市场，过去是农村市场的主要市场。牛羊骡的哀鸣，买卖双方讨价还价的喊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人们的情绪、喜怒哀乐在嘈杂的声音中传递，人们的希望和期待在蔓延.这是王宏建对一个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市场的印象，也是他童年时常见的生活场景。骡精神体现了艰苦奋斗、百折不挠、生生不息，这也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品格，也是王洪建创作的初衷。 　　

　　画面是多人物场景，节奏和密度非常考验画师的功力。画中有16个人物，主要是男性，包括2个女性，一个在正面，一个在背面。王宏建指着画面右侧拿着鞭子的男子告诉我们，这是后来加上去的。画到最后，突然觉得画面上的数字结构不够平衡，这里还需要一个结构。他喜欢将画面按顺序排列，人物组合以三、三点、三线、三边为基础，使之相互重叠、交织、交织，形成稳定有序的效果。王宏建的父亲是数学教授。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习惯于用数学来思考。他的艺术作品具有突出的冷静和理性。用他的话说，密度和数字也是有关系的，和音乐的节奏是一样的。 　　

　　雪乡馆(油画部分)王宏建 　　

　　乍一看，画的色调是灰色的，看起来并不“美”。但是仔细看的话，灰色是多层次的，丰富的，中国传统水墨画的五色其实在这幅油画里都有体现。图中有中国印刷管理中的“知白保黑”、“知黑保白”、“数黑为白”、“数白为黑”。图中还有“灰”，知黑白守灰。这是王宏建的概念。黑与白的辩证，留与放的辩证，矛盾与运动构成了画面的张力。 　　

　　“‘色’不能少，这是我画的特点。”王宏建说。色彩处理的奥秘在于简单和复杂。中国书法作品的魅力在于作品上的印章有点红，方方正正，在墨色中闪闪发光。经过多年的练字，王宏建的作品可以明显看出书法元素的影响。《冬之祭》中的红布就像书法作品中的印章一样。整个画面都是一个颜色，红布特别刺眼。 　　

　　中国画讲究白布。油画中还有另一种形式的白布。天可以白，墙可以白，水可以白，地可以白。如何“一无所有”，如何“不画”，如何通过“画”来表现“不画”的感觉，比形式上的丰满更难。王宏建指着作品对我们说：“这幅画的天空和雪虽然是画出来的，但感觉好像没有画出来。为什么？这个空间是一个抽象的空间，没有一个人那么真实。你可以‘视而不见’，你可以专注于这群骡马，而不必去研究它。《道德经》有句话叫‘对面是道之动’。一切事物的运行规律永远是两个完全对立的因素并置，相互作用产生这个世界。绘画也是如此。总是两个完全对立的因素在画面上的并置，才会产生美感，思考，感动。” 　　

　　初雪相馆(油画)360cm220cm2019王宏建2019年 　　

　　王宏建是一位空间创造大师。“我画的每一幅画都不是我用眼睛看到的世界。从多个角度看，是几个空间的并置和叠加，现实中是没有的。我画画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世界必须按照艺术的标准重新组合加工，这也是摄影记录和绘画复制的区别。”王宏建说。在屏幕上，他似乎给观众留下的“通道”很少，联想的空间似乎也不大。“当你看一幅画时，观众会联想到它。布局越简单，关联范围越窄。画家的控制力越强，观众的抗争就越强，人会在抗争和被控制的过程中产生。 　　

中国绘画造就了一种“虚假空间”，形成了绘画的三维空间，它是靠联想形成。比如在白纸上画一张船，空白处是水；画一只鸟，空白处是天空；在白纸周围画山脉，空白处就是白云。而油画不是这样，云就是云、水就是水、山就是山，它通过眼睛建立了一个第三维的空间，但另一个空间就是时间空间，就是靠你看过三维空间之后产生的思考、感悟，那就是四维空间。王宏剑这样阐释自己的空间概念。

农民一直是他绘画的主题，比如《阳关三叠》中的打工农民，《天下黄河》中的黄河船夫，还有普通乡村集市的农民，他画的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有代表性的普通人的生活状态。为什么不朝着“大家都喜欢、漂亮一点”的方向来画？他解释，漂亮能愉悦耳目，但真实更能打动人，真实能震撼心灵，震撼心灵比悦人耳目要更高一层。外在美和内在美两者，内在美更长久，他画的人物可能都“不好看”，但观众看后常会很感动。

王宏剑很少涉及抽象绘画。他说，有限的生命里能做好一件事就很好，用100%的时间和心力专注一件事，一定会做得更好。人的一生就像一幅画，你必须学会整体，必须学会放弃，把最重要的东西留下来，才会使它有更大的空间、更大的承载力，所以他没想过转型。

“做得好比做得多重要，因为历史留下来的永远是最好的，而不是最多的。”王宏剑说。

《光明日报》（ 2019年07月07日0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