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37):人生不畏风浪，我要登顶。 　　

　　

　　前几年是全民创业的时候，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醉人的金钱气息，甜到想挂在墙上。 　　

　　

　　大浪淘沙，能沉淀下来结出硕果的就那么几样。大部分人物要么“在始皇帝创业前就花光了预算”，老老实实回去工作谋生。要么就是像贾老板一样，被喝出了皇帝的新装，跑到别的国家继续玩PPT救国。 　　

　　

　　元亨四年(1324年)九月，这中间的变化是大河望的誓言被推翻后的第一次冒险。在日本的史书中，被写成了“被领主造反”。但是Godaigo找错了VC，找错了金主，拉的大腿不够用，让镰仓幕府像Si死蚂蚁一样轻松解决。就像现在的年轻人聚集三四个同伙，试图挑战鹅厂在江湖的地位。只是一厢情愿。几年后，戈代戈留在京都的皇宫里，默默无闻地做着傀儡皇帝这份前途无量的工作，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宁。 　　

　　

　　只能偷偷摸摸，毕竟野心不死，但戈代戈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大业。借口宫中有孕，召南都北岭各寺高僧法师来宫中占卜。三年后，宫中满是梵文檀香，却无一龙凤出世，徒然惊了外人。其实Godaigo收了四个和尚，借助密宗符咒祈求关东投降，所以用了很久，没有结果。 　　

　　

　　Godaigo再次创业时找到了足够的风险投资。如来厉害，连齐天大圣都拿得住。镰仓幕府不是小菜一碟。可惜Godaigo的项目计划规模太小，日本三岛又不在佛祖的视野之内，佛祖就不理他了。但在密宗施法期间，Godaigo结识了大五寺僧文观、法生寺僧圆观、净土寺僧忠圆观。有了这些神棍的加持，Godaigo信心倍增，一整天资产剥离，IPO，美股上市，仿佛就是人生赢家的形象。 　　

　　

　　小微企业想要出人头地，重要的事情很多。不能放松的是稳定基础市场，安抚老员工。Godaigo得意忘形的时候犯了个大错。原本支持他议幕的礼仪吉田劝他时机未到，反对动武，主张谨慎对待幕府。戈代戈一方被退位的压力逼得走投无路，一心只想带领僧兵大打一场，看个水落石出。他听不进吉田辛辛苦苦订房间的建议，把吉田当路人扔在一边。 　　

　　

　　袁弘元年(1331年)，受到上司冷落的吉田因为怕惹上麻烦而订了房间，于是干脆把这件事告诉了镰仓幕府。5月11日，幕府派兵逮捕了元观、钟元，并押往镰仓。7月11日，中途脱逃的日野俊基和子超日野也被拘留。这一次，幕府毫不留情。文冠被流放到鹅銮岛，钟元被流放到越南，元官被流放到陆奥。第二年日野夫妇被斩首，死前留下了各自的诗作。 　　

　　

　　“五蕴假成形，四今。将是第一刃，斩断一阵风。”(日野子超)“在古代，除了死亡，没有别的生命。万里云，长江是清澈的。”(季峻日野) 　　

　　

　　8月22日，幕府的三千战士突袭京都。预料到会有废用，围棋大河望于24日晚携带三件神器，与几名亲信大臣逃出皇宫，直奔奈良。途中到达三合院时，闻讯而来的王公大臣紧随其后。戈代戈让塔纳延藤原世贤穿上皇帝的御服，乘皇家战车去李嫣寺召集僧侣阻止追兵。 　　

　　

　　25日，我跑到奈良，东大寺的和尚们欢迎天皇参观松陵寺。幕府设立在京都，负责监视朝廷的六个行政区，探索南北，然后听说天皇在跑 　　

　　

　　28日，刘伯洛在李嫣寺听到车马声，僧众将士肃然起敬。他以为戈代戈藏在这里，派兵进攻。尊云法王子(后来著名的胡亮王子)和尊成法王子(宗良王子)带领僧侣，敲锣打鼓，攻击他们。刘波的幕兵好久没练了。平时在首都打摊贩欺负人都没问题。很难指望他们上阵杀敌。一场混乱的战斗之下，帐篷士兵被僧人打得落荒而逃。 　　

　　

　　然而，夜幕降临后，赢得了胜利的李嫣寺的僧侣们发现，在这里发号施令的并不是真正的天子，而是一个西贝货。他们的士气大受打击，四散而逃。藤原世贤和你的王子们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所以他们不得不掉头去戴笠。 　　

　　

　　秋天的时候，一棵树立在山上，水高山长，植被茂盛，这是一个崔伟取胜的地方。当听说天皇在此下榻时，忠于皇室的武士和野党聚集在伊贺、史燚、大和、河内周围，一时间气象万千，声势浩大。 　　

　　

　　Godaigo打了两次幕，花了两次预算，现在东山再起，只是仔细回顾一下创业路上的所有得失。打开《成功学》好好想想。单打独斗不可行。首要目标是找到执行力强，敢拼的最佳搭档。 　　

　　

　　传说中，戈代戈在智代山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坐在宝座上，靠着一棵参天古树来指导他的大臣们并下达命令。南面的树枝在树荫下最辉煌，几乎覆盖了整个陈子大厅。接着，另外两个男孩给自己鞠了一躬，指着宝座说：“全世界都没有圣餐的地方，但这个座位是你唯一能坐的地方。”说着往南走。 　　

　　

　　当戈代戈醒来时，他认为大树在南方附近，所以他应该是南家的人。他帮助自己面朝南，背朝北，重新登上王位。他打电话给和尚快圆解释他的梦，和尚推荐了河内的土豪楠木正成。 　　

　　

　　楠木正成，传说是左大臣的哥哥们的后代，世代居住在金刚山西麓的河内石川县赤坂村。楠木年轻的时候叫多温丸，因为鼻毛比较壮。后来幕府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给楠木起了个外号叫“多闻鼻毛”。 　　

　　

　　自古以来，源、平、藤、橘四门，源远流长。哪里好爬？楠木吹嘘自己的祖先，大概是因为后人只是在胡编乱造吧。像楠木这样的地方大侠。 　　

，说好听一点叫乡贤，直呼其名就是匪贼。此类武装团伙，多麋集在贸易发达的京畿地区，聚啸山林，抗拒官府，被幕府称之为“恶党”，必欲除之而后快。镰仓末期，政治糜烂，肉食者贪图享乐，只晓得压榨百姓。农民、中小业主纷纷破产，流离失所，走投无路，只得狠下一条心投奔恶党巨魁，用性命去换一日苟活。

　　

现在也有说法认为楠木家族在从播磨经摄津、河内通往奈良的交通沿线拥有颇大的势力，支配了通往大和之奈良大道的交通要冲，掌握了完全的商业流通路线。由于河内赤坂素以辰砂（即朱砂，硫化水银）产地而闻名，也有认定楠木党是从事辰砂贩卖的“商业武士集团”，与作为镰仓幕府基本盘的关东武士集团有很大的不同。后者是以农耕与畜牧为主业，本质上难以认同京畿地区这些以走私贩卖为生的妖艳贱货。

　　

楠木正成像 传狩野山乐画

　　

后醍醐派人召来楠木正成，温言抚慰，问以大计。楠木先用天道宽慰说：“逆贼暴虐，自取祸谴。天讨所加，莫不胜也。”然后婉转对曰：“东兵勇而无谋，若以力争，则武藏、相模之兵，天下无敌焉。以谋屈之，则易与也。然成败兵家常事，或遇小衅，愿勿烦圣虑。有臣存焉，何思不济。”

　　

楠木的意思是在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要战略上藐视他，战术上重视他。不要妄想一蹴而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总之有我楠木在，八年抗战就胜利在望啦。说完以后，楠木正成返回老巢河内赤坂筑城扬旗，招兵买马。

　　

到了九月，京都的南北探题知道后醍醐天皇行在笠置山，派遣六波罗军前来围攻。围山二十余日，了无寸进，只是将笠置山铁桶一样的围住，鸟兽都不得出入。后醍醐困顿山中，焦虑非常，满心盼望的勤王之军仿佛白云苍狗，杳然只存于梦中。

　　

落难笠置山的后醍醐

　　

九月二十日，镰仓幕府终于对后醍醐天皇失去了耐心，扶植持明院统出身的皇子量仁亲王践祚皇位，此君后来被尊奉为北朝第一代光严天皇。由于作为皇权象征三神器里面的天丛云剑和八尺琼勾玉已经被后醍醐带走，量仁只能手持仅剩的八咫镜继承皇位，正是旷古未有的第一例。此后南北相争阶段，倒霉孩子光严跟后醍醐两人仿佛跷跷板一样，南朝胜则后醍醐上台，北朝胜则光严登殿，一个光彩夺目另一个必定黯然销魂，也是一对欢喜冤家。

　　

新傀儡光严就位，幕府一方讨伐叛逆就名正言顺了。九月二十七日，武藏、相模、伊豆、骏河、上野五国总计二十万大军合围笠置山。二十八日夜风雨大作，幕兵潜袭上山，纵火焚林。如此冰火九重天，守身如玉的众多僧兵哪里受得住，纷纷缴械投降。幕府大军趁势攻击，小小的天皇行在就此化为齑粉。后醍醐和诸位臣工徒步逃亡，十月三日在有王山脚下被幕军追及，悉数落网。

　　

后醍醐天皇从笠置山逃亡

　　

回到京都以后，幕府将领大佛贞直逼后醍醐交出带走的神器，后醍醐说：“神器历朝相承，亲所授受，虽时有乱臣，未闻恣相与夺。若欲强得之，朕将先亲用之。”啥意思啊，神器不是天丛云剑么，要是下手强抢，朕就拿着宝剑自行了断。见后醍醐这么有风骨，幕府也无可奈何。后来留拘六波罗期间，幕府再次请传神器，后醍醐混不过去，就上缴了两件复制品敷衍了事。幕府方没有办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二年正月，幕府执权北条高时送了一件僧衣给后醍醐，请他出家去做和尚。后醍醐装聋作哑，坚不肯受。三月七日，幕府迁后醍醐于隐岐岛。他一手策划的二次创业到这里退市清盘，再无波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楠木正成辞别后醍醐以后，想着笠置山虽然险要，却是一个绝地，只要十倍的军兵四面一围，那是插翅难飞。他于是回到河内召集亲族郎党，在赤坂筑城固守，打算笠置山如若有事，便将皇驾迎入此地。

　　

才刚筑造完毕，就有消息传来说笠置山失守，后醍醐已然叫幕府俘虏。幕方将领大佛贞直挟全胜之势，率领大军扫荡京畿各地保皇的队伍，这会直奔河内而来。

　　

赤坂城面积才两町左右，三面都是平地，守兵五百，食械两缺，跟当面来袭的幕府军相比几乎就跟寒蝉衰草一般。众多郎党都害怕事有不可为，怀疑红旗到底还能打多久。楠木正成于是写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长信，对怀疑论者进行了批评和教育......

　　

大误......现实里面楠木跟手下的郎党解释说幕府方的关东武士熟悉的是当面堂堂列阵，聚集优势力量，倍则攻之，十则围之，而对于恶党惯用的游击战术却一无所知。幕军虽然气势汹汹，恰如莽象奔于老林，顾此失彼，未必不能取胜。楠木提前分兵一半，交给弟弟楠木正季指挥，潜伏于赤坂城附近的山林。而后在城中多做预备，静候来者。

　　

大佛贞直统军抵达叛城赤坂，眼见区区城寨鄙陋不堪，再听说城中守军只有数百，一时气焰嚣张，夸说此地易与，简直可以只手提去耳。谁知大队幕军接近城池，只听一声号令，城中弓弩万箭齐发，猝不及防的幕府军伤亡过千，匆忙撤退到城外山谷扎营备战。

　　

伏身山中的楠木正季见幕军都在埋锅造饭了，便带领手下分成多路呼喝而出，踹营突袭。赤坂城中的楠木正成也趁机打开城门杀将出来，内外呼应，如入无人之境。大佛贞直没有防备，又吃了一顿血亏。

　　

大佛连吃苦头，这才收起小觑之心，决心正面攻城。结果楠木事先在城墙四面造了假壁木柵，等幕军攀爬过半，砍断木柵绳索，幕军登城士卒争相坠落。城中又有落石沸汤洒落如雨，城下的幕军将士伤亡惨重，积尸如山。

　　

数日之后，占尽优势的大佛贞直讨不到半点便宜，只好围而不攻，打算将楠木党活活困死。楠木正成眼看后醍醐落入敌手，四方蜂起的勤王部队也渐次扫平，自己继续死磕毫无意义，也打算金蝉脱壳，云隐他方。

　　

某天月晦之夜，楠木正成派人将城外堆积的死尸运进赤坂，填入事先挖好的深坑，堆上柴草焚烧。而后数百楠木党三五成群离开赤坂，遁入周边的金刚山。发觉火起的幕府军冲入城中，检视那些被烧得斑驳难辨的尸体，只当绝望的楠木党自焚了断，于是高奏凯歌各回各家。

　　

元弘元年的倒幕风潮至此偃旗息鼓，流落草迹的只剩下藏身金刚山的楠木正成以及侥幸逃亡的大塔宫（护良亲王）。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没过多久倒幕的风潮就会以更为盛大的气势席卷重来，其浪花飞溅，好一似暮暮朝朝泪，恰便是长江日夜波。

　　

（第三十八节 完）

　　

彼岸花开（39）：千早攻防战，看我只手擎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