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妈满院50集免费,diet

  

  暮色中的一窝野鸟   

  

  按照老家的习俗,我嫁出去的女儿会在正月初二回娘家。早餐后,收拾行李回家。开车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冬天的沂蒙还没有诞生,没有绿树鲜花果实。灰色的远山,错落有致的民居,薄冰覆盖的弯弯曲曲的河流,这些常见的场景在我眼里荡起不了一丝涟漪。一闪而过的杨树林,高大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一两个“黑蘑菇”错落在光秃秃的树枝间,就像冬天画家不小心洒出来的墨水恰到好处地滴在画布上。这些黑蘑菇是喜鹊的巢。它们在灰色的冬天并不显眼。反而觉得这张久违的图很熟悉。我突然兴奋起来,看着窗外,数着到处的喜鹊窝,回家的路程感觉更近了。   

  

  在我的家乡,人们经常把喜鹊叫野鸟,喜鹊窝叫野鸟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我觉得应该是相对家麻雀而言的。麻雀就是麻雀。它们体型小,羽毛蓬松,眼睛是黑色的,行动迅速。它们喜欢成群地落在树枝和电线上,或者飞到院子里和鸡鸭鹅抢食。听到有动静就飞走了,又飞回来了,但是又摆脱不了,又抓不到,很无奈。喜鹊不一样。与麻雀相比,它们个头大,飞得高。它们喜欢住在大树上,似乎让人敬而远之。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称喜鹊为野鸟,麻雀为家鸟?我不知道。喜鹊是一种吉祥的鸟,它的名字有它自己的幸福,所以一提到“幸福”就让人神清气爽,尤其是提到双喜临门。喜鹊象征吉祥喜庆,常与梅花并列。“喜梅笋”和“喜鹊登梅”预示着吉祥幸福。无数艺术家喜爱喜鹊,还有齐白石、徐悲鸿等。不惜泼墨其上;喜鹊代表好运,一座鹊桥见证牛郎织女的美好爱情。即便如此,我也不喜欢灰喜鹊,甚至觉得有点不尊重人。原因就在于我小时候大街小巷传唱的一首童谣“花喜鹊,长尾巴,娶了媳妇忘了娘!”所以,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喜鹊是个坏孩子,不知道孝顺,忘恩负义的坏孩子。于是,我看到喜鹊就扔石头,看到野鸟的窝就千方百计去捅。但是,上学后,我并没有通过书本发现喜鹊的这个坏习惯。而是发现喜鹊虽然凶猛,但和麻雀相比却是益鸟,在心里悄悄“表白”了一下。嘿!很难承受它这么久的恶名。现在想来,我们对它的认知可能太片面,太不公平了。   

  

  曾经,树木被砍伐,环境被破坏,鸟类稀少,一年四季也很少见到喜鹊。这几年生态平衡了,小动物突然多了起来。野兔、刺猬、穿山甲司空见惯,甚至达尔文的松鼠也成了人们的近邻。鸟也多了起来,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都在沂蒙安家落户,古诗中的“一行白鹭上青天”成了云梦湖的现实主义。喜鹊把家建在大杨树或梧桐树上,甚至肆无忌惮地在高压电塔上筑巢。这些地方之所以是喜鹊的首选,是因为它们独特,挺拔,不易攀爬。看来鸟儿也知道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一进村,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村口的空地上贴满了红纸,家家户户的大门大开着,大红的春联,门口飘着钱,震耳欲聋的《春节序曲》……哎,哪来那么多私家车?院子前,拐角处,山路上,空地上,牌子很多,风格各异。不时有一些陌生的年轻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长大了。嫂子一直在门外等着。父母健在的时候,父母家总是开着温馨的烟火。父母不在了,父母的家就是父亲的哥哥和熟悉的草木。大年初二聚在哥哥家,是我们姐妹在父母去世后十几年来的默契。二姐来得早,孩子都回来了。有三四十个侄子、孙子,空荡荡的院子里充满了笑声。哥哥和姐夫喝茶聊天,嫂子和姐姐们边吃水果边聊天,年轻的父母在院子里追着孩子跑。这不就是我父母在世时的希望吗?   

  

  说起村里的私家车,哥哥说都是过年回来的。不管你有多远多忙,回家过年是中国人永恒的情感。过年了,那些留学的,上班的,工作的都回来了,结婚了,有了孩子。只有这样,孤独的村庄才会欢腾。第五年开始后,游子们像彩虹一样陆续踏上归途,偌大的村庄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留守的老人,往日的寂静又恢复了。哥说,这个1300多人的自然村,现在常住人口只有四五百。除了还在上小学和初中的孩子,一年四季都很难看到村里的年轻人。村子老了,就留不住那些年轻的脚步了。土地上没有人,也没有人关心果树.这种现象比我老家还多?据了解,很多村庄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老龄化、留守、空巢、人越来越少、空村越来越多。   

  

  午饭后,我一个人溜达到父亲的旧院子。每次回家,我总是习惯来这里参观。几年前,哥哥把那栋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环顾四周,院子依旧,老杏树依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鹊在院墙外的老杨树上筑巢。目测这个窝用的树枝足够装满一个大篮子。据推测,这是一对勤劳的喜鹊。我在想,为了找到这些枯枝,他们顶着烈日,冒着风雨,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不知道他们在这个窝里养了多少孩子?现在,鸟巢在这里,但是喜鹊已经离开了。看着看着,眼睛有点模糊。   

  

   团聚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渐渐落下的夕阳提醒着我们即将踏上回家的路。大嫂把我们送到大门口,上了车,挥手告别。回头看哥哥,夕阳照在他花白的头发和骆驼背上。时间不等人!我们走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两个相视近七十年的人。兴奋过后,只有寂静。   

我的眼睛不觉又湿润了。“妈,快看!”循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大杨树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七八只喜鹊,它们停留在不同的枝条上,一溜儿朝向那个干枯的鸟巢啾啾地鸣叫。望着它们,我竟有些恍惚,这些归巢的鸟儿和我一样吗?是作别还是归来?是深深的依恋还是沉重的叹息呢?

  

(焦玉华于2022/02/02)

  

壹点号 蒙山沂水―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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