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独角兽(切)
赵爽衣服稀疏
彩陶牛车
西王母画像砖
屠宰猪画像砖
牧马骆驼画像砖
剪纸布人像砖
伏羲画像砖女娲画像砖
缪斯嘉宾
展览：画众生――河西砖上古人的生活
延期：2021年5月21日
地点：中国国家博物馆北9展厅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死如生”的传统，生前的一切财富和欢乐，死后都会以各种形式带到另一个世界。除了实物安葬，用图片展示墓主人的生活甚至精神世界是最合适的。从汉代到魏晋，画像砖墓盛行。所谓人像砖，就是印有或画有人像或图案的砖。
乌鞘岭以西到敦煌的狭长地带叫河西走廊。自汉武帝时期纳入汉帝国版图以来，这里的汉文化一直占据着主导地位。魏晋时期，中原战乱频仍，远河西地区平安无事。这里政治稳定，经济活跃，人民享受了半个多世纪的和平。分布在这一地区的大量魏晋画像砖墓真实地反映了河西人民的生活和精神面貌，因而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这些画像砖多由民间艺人制作，造型大胆灵动，具有鲜明的艺术风格。
2019年，国家博物馆举办了“丝绸之路隧道——甘肃文物展”，其中收录了部分画像砖，让首都观众得以领略此类文物的独特魅力。此次展览，郭波与甘肃多家博物馆合作，精选了258件(套)文物，几乎涵盖了河西画像砖的所有题材。首次通过“图画世界”、“百态人生”、“平安幸福”三个单元展示河西地区魏晋彩绘画像砖及相关文物。这是一场肖像砖的盛宴。
天上的神
就像阅读一段文字需要语境一样，欣赏一幅画像砖也需要放到坟墓里才能被理解。展览的理念是把观众想象成画像砖墓的参观者。走进展厅到展览结束，就是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的扫墓过程。展览中的第一组文物“天空中的世界”正在展示墓壁上方的天界。
河西人谱中最常见的神是伏羲和女娲，分别对应日月阴阳，还有住在昆仑山仙山上的董和西王母。展厅壁柜里的这对伏羲画像砖和女娲画像砖，原来是拼接在一起，放在墓室中间的藻井里。右侧伏羲画像砖有人头、蛇身、兽脚，头戴山形冠，右手持规，腹部绘有红日，内为传说中的载日之鸟——金太阳。左边对面的女娲是同一个人，头上高髻，左手片刻，腹部画着月轮，里面是月宫里的蛤蟆。伏羲和女娲作为古代神话中的始祖神，在众神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对其规则和时刻的考证可能代表了古代世界的想象。有趣的是，两个神都穿着汉魏时期的长袍，可见创世神模仿自己的形象，用泥土造人的传说是真的。
谱里的另一对神仙眷侣，在展厅里也很容易找到。这就是传说中掌管长生不老药的西王母和董。《山海经》中记载西王母“貌如人，豹尾虎牙，咆哮戴胜”，是半人半兽的威武形象，但画像砖上的西王母却是一个衣着华丽、饰有玉生的贵妇形象。她经常伴随着两边的凤鸟和羽人来衬托她的神格。董经常与西王母成对出现。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河西魏晋墓门外有一面砖砌门楼照壁，上面镶嵌着大量的神、鸟、兽画像砖，不仅有代表东西南北的四神，还有黑鸟、白象、神羊、天马等各种神奇生物。
在这个区域的展柜里，除了各种神话动物的砖块画像，一只木制独角兽格外引人注目。它的前身着地，长长的尾巴高高扬起，头上的角向前伸着。远远看去，很像日本动漫里放电的皮卡丘。这只“皮卡丘”，学名黑古，也是上古神兽之一，在墓葬中起着镇墓的作用。据说它能明辨是非，是勇敢和正义的象征。因此，在明清时期公务员的补役中也可见一斑。
照片墙上画这些神奇的动物有什么意义吗？一方面，他们可以辟邪，守护。
墓室，另一方面经过它们的护佑引领，墓主人可以直达照墙顶部的“天门”，得以飞升天上。衣食住行
第二单元是本次展览的重点，着重展示了魏晋时期河西地区各民族社会生活的画像砖，它们多被放置在墓葬前室壁面的中、下部，是墓主人生前画面的定格再现。
汉代以来，河西地区一直以畜牧业发达闻名。《汉书地理志》载：“自武威以西……地广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在画像砖上畜牧场景很多，比如展览中的一件牧马骆驼画像砖，描绘了一名男子手持长鞭正在放牧。在他的前面一匹墨线勾勒的马正在吃草，而在画面上方是用淡墨晕染出的一只双峰骆驼。这种“没骨”画法被后世的水墨画继承，用来表现空间的远近。
魏晋时期河西地区屯田面积继续扩大，农业生产也成为画像砖上的重要题材，屯垦、犁地、播种、耙地、脱粒、打场等等场景都能见到。重体力劳动交给男子，巾帼亦不让须眉，女人们在桑树林里忙碌着。桑叶幻化而成的丝绸在当时不仅能织成美丽的华服，在魏晋时期还有更为珍贵的用途，展柜中有一件剪布画像砖为我们吐露了线索。原来，在魏晋时期河西地区绢帛被作为货币使用，画像砖中剪布可能即是表现了史书中“裂匹以为段数”的场景。
表现墓主人车马出行的画像砖是汉代以来最为常见的，它们在魏晋河西的墓葬中也能找到，但数量不多。展厅中见不到浩浩荡荡的仪仗，反倒是几件表现牛车出行的画像砖颇有特色。魏晋时期征伐不断，马作为重要的战略资源更多被保护起来，因此豪门大族出门多乘坐牛车。由于牛车行走缓慢平稳，车厢宽敞高大，正好符合魏晋时期人们对于风度气质的追求，乘坐牛车成为一种风尚也就不足为奇了。
民以食为天，再来看看魏晋时期河西居民的饮食。作为畜牧业繁荣的地区，肉食是当时最重要的食物来源。在砖画中有很多表现杀牲的场景，杀猪、宰牛、宰羊不一而足。杀牲的方式也各有不同，宰牛多用铁锤砸击法，之后把牛放倒在地再进行解杀。杀猪则是把猪绑在大条案上，屠夫握刀从猪的后窍宰杀。据说现在在河西的酒泉还流传着俗语“宰猪捅屁股，各有各的杀法”，从画像砖上可见其渊源之深。
有了食材，下一步就是烹饪了，从画像砖来看当时的烹饪方式主要有三种：蒸、煮和炙。前两种容易理解，第三种是什么方法呢？展览中有个非常有意思的设计，在同一展柜中展示了一件画像砖和一件相关的实物。原来“炙”就是烤肉，与今天的西北人一样，魏晋时期的河西大户也喜欢吃烤串，在这件“段清”榜题画像砖上仆人正在为主人段清在炉上烤制肉串，他所用的串子正是上面展示的这种铜叉。铜叉上的肉是哪种呢？通过画面是无法看出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做肉串的肉不限于牛羊肉，还有黄雀、鹅肉等等。在更早的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遣册中记录了多达8种不同的烤肉，有趣的是唯独没有羊肉。
水草丰美使得魏晋时期的河西居民得以自给自足，当时的高门豪强们居住在兼有防御功能的坞堡中，以坞堡为核心，他们拥有自己的庄园和部曲，俨然一个微缩的独立王国。展厅中就有一件画工精致的坞堡射鸟画像砖。砖上左侧绘制一座坞堡，正中开门，墙上设有垛口用于防御，坞堡旁画一棵大树，树枝上落着两只鸟，树下的男子正在引弓射鸟，好像下一秒树上的黑鸟就要应声射落了。对于射鸟的寓意学术界有不同的观点，有的把它与射爵求官相联系，还有的把它与旁边的画像内容一起考虑，认为是春季开春气、通万物的礼仪行为。
幽冥居所
沿着展线来到展览的第三部分，是墓葬的后部，墓主人长眠的后室。与展现世俗生活的前室不同，这里壁面上的画像砖大多是墓主人的私用之物。展厅中用喷绘的方式复原了高台苦水口1号墓后室后壁的样子，由上到下侍女开箱、兵器、奁、丝束等题材分三层排列，体现着墓主人生前精良的武备和数不尽的财富。
河西魏晋时期的画像砖墓大多被盗，留下的随葬品不多，主要是些小件的陶器、铁制工具和钱币等。较为研究者重视的是墓券、衣物疏等文献资料，它们不仅可以帮助考古学家判断墓主身份和墓葬年代，还是了解丧葬风俗的重要材料。比如展览展示的一件赵双衣物疏就是一种记录随葬品名称、数量的丧葬文书。有心的观众一一比对会发现文书上的物品不一定都被放入墓中，它赋予了逝者在阴间的财产，其中的葬俗寄托了生者对逝者的美好祝愿。
值得一提的是，展览头尾安排了两个多媒体播放区，真正让画像砖上的场景活了起来，欣赏视频的同时头脑里回忆刚刚看过的展品，绝对是印象深刻的体验。
摄影/缪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