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一些故事。APP签约作者：娟儿 　　

　　

　　一个 　　

　　

　　严冬，寒风刺骨，火车呼啸而过。 　　

　　

　　当小麦站在门外的时候，屋里的灯光映在她红红的脸上。每次站在门外，她总觉得这个家太小，伸不开胳膊，所以她又瘦又小，手腕也细，很容易看到上面的血管。 　　

　　

　　家很小，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她成长。 　　

　　

　　她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她的鼻子冻得红红的，但她心里非常高兴。今天是立冬回来的日子。立冬是她的弟弟，比她小五个月。她在镇上上初中，一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她回来，家人都像过节一样开心。我妈很少会笑，会做一些肉菜，这个月很少见。 　　

　　

　　然而，今天是今年立冬回来的最后一天。快过年了，立冬也放假了。过完年，她要去镇上上学，于是她去铁轨上多捡了一筐煤。 　　

　　

　　这东西烧的时间长，而且很暖。弟弟在镇上上学，回来不能感冒。如果影响了他的学习，那就麻烦了。 　　

　　

　　麦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一轮圆月高挂天空，月光像轻纱一样披在她身上。她看着村子里的灯光，慢慢回到这里。这是一个山区。在山区的一个角落，有一条架桥铁轨。平日里，这里会有货运列车经过。如果煤满了，会有一些颠簸。 　　

　　

　　是麦子捡的石头。 　　

　　

　　回到家里，立冬正在院子里砍柴。他把一块木柴放在地上，把木刀举过头顶，积蓄力量。砍完之后，木头从刀边跑了。 　　

　　

　　冬天开始了。' 　　

　　

　　她喊了一声。 　　

　　

　　当立冬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听到了声音，正好看到了小麦，立刻笑了。 　　

　　

　　“哎。” 　　

　　

　　他走了两步，把装麦子的篮子从肩膀上拿了下来。 　　

　　

　　“姐姐，我回来了。” 　　

　　

　　小麦触到了立冬的头顶。 　　

　　

　　“这木头不是这样劈的。” 　　

　　

　　其实我哥和小麦差不了多少。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小麦是女生，发育较早。两个人站在一起，麦子比立冬高了半头。 　　

　　

　　“姐什么姐，” 　　

　　

　　一个女高音从肮脏的房间里传来。 　　

　　

　　“让你干一份工作，推这推那，怎么了，最后学校就不干了？等你姐，这工作一定要等你姐吗？” 　　

　　

　　妈妈的声音特别大，嘴巴像弹幕一样。她在屋子里的时候，她说的话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总是这样。没人怕吵架，村里人都怕她。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完成你的工作，不要吃饭！” 　　

　　

　　妈妈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立冬突然难过又无助，似乎她撞上了枪口。姐弟俩对视一眼，小麦扑哧一声先笑了。 　　

　　

　　这时，一个更小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的父亲，秋儿已经出去很久了。他为什么还没回来？我一会儿去村口。” 　　

　　

　　小麦的小名是秋，我爸妈在家都叫她小名。 　　

　　

　　立冬不情愿地走进房间，"妈妈，我说我会回来，不是让我为我工作。" 　　

　　

　　“秋儿，回来了？” 　　

　　

　　房间里一声巨响，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一边擦手一边匆匆走出房间，看着麦子。 　　

　　

　　小麦的脖子无缘无故地缩了一下，她低声说：“妈妈。” 　　

　　

　　妈妈看了一眼篮子，没说话，爸爸却在里面哭。 　　

　　

　　“秋儿，快把煤运进来。” 　　

　　

　　麦子叹了口气，急忙把篮子拿了进去，推开门，房间里弥漫着烟味。炉子点着之前，父亲拿着一把旧风扇蹲在炉子旁边。 　　

　　

　　父亲常年在铁路上工作，家里的活都是母亲干。我母亲非常能干。当我父亲回家时，他通常都睡着了。吃完饭他去上班，麦子出去捡煤。这才让父亲点了一个炉子，没想到房间里的烟味弥漫起来。怪不得我妈刚才一脸闷闷不乐。 　　

　　

　　麦子马上说：“爸爸，我来了。” 　　

　　

　　知道了他的“能力”，父亲尴尬地挠了挠头，走了。小麦熟练地拿了一点稻草，点燃了柴火，然后把煤放了进去。 　　

　　

　　两个人围着炉子坐着，火从里面烧着了。房间里的温度很快就升高了。立冬劈完柴火，进来和他们挤在一起，伸手去烤。 　　

　　

　　“我女儿真的很厉害。” 　　

　　

　　“我姐真厉害。” 　　

　　

　　父亲和立冬竖起了大拇指，小麦的脸突然变红了。 　　

　　

　　三个人围在火炉旁，外面瑟瑟发抖的麦子一点一点地暖和起来。我妈在切鸡，那是过年过节。立冬今天回家了，妈妈决定带一些一起试试。 　　

　　

　　"小麦，把剩下的放在角落的罐子里." 　　

　　

　　我一想起来，父亲就说：“小丫头刚回来。让冬天的开始过去，让冬天的开始过去。” 　　

　　

　　立冬惊呆了，麦子说：“我去。” 　　

　　

　　小麦去找妈妈的时候，妈妈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剩下的半只鸡。 　　

　　

　　“半只鸡这么多？” 　　

　　

　　我眼界大开，在家很少吃半只鸡。平时一只鸡煮一锅肉，吃好多天，现在我居然吃这么多。 　　

　　

　　妈妈：“对，你可以吃这么多，但是你要多做。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多挣点钱，让我过上天天吃鸡的好日子。”" 　　

　　

　　我妈的愿望大概就是天天吃鸡，把剩下的肌肉装在罐子里。这是她的家。 　　

天然的冰箱，在里面还放着一些猪油，还有一点肉馅，这是过年要包饺子用的。

　　

“丫头，你放完鸡肉，顺便去地窖里爬两根萝卜。”

　　

母亲从屋里喊道，麦子听到之后，朝着屋里哎了一声，走出了院子，院子南边是一片荒地，走两步就能看到土地被翻过的痕迹，这是前些日子，麦子和父亲一块挖的地窖。

　　

麦子在地里下面爬了几根大萝卜出来，这是要炖在鸡肉里的，除了这里，另一个地窖里也都是大白萝卜，可那里本来是一些白菜山药啥的，但是今年没有了，都是大白萝卜。

　　

本来今年没有打算屯这么多大白萝卜，但是今年大白萝卜的价格特别低，家里种了很多，根本卖不掉，再加上母亲跟一个萝卜贩子因为价钱的问题起了争执，母亲一怒之下把收萝卜的那个萝卜贩子给骂跑了，这下好了，大家过年开春只能吃萝卜了。

　　

母亲回来之后在饭桌上还生气，用筷子敲着菜盘子：“俺就是不卖了，也不给他们这些二道贩子赚城里人的钱。”

　　

母亲很羡慕人家城里人，也一直希望自己的家里能出一个大学生，这样她就是城里人的母亲，理所应当的也变成了城里人，可她毕竟是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偶尔去过几次城里，不知道城里人的生活也很艰难。

　　

人总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换个方式能活得更好。

　　

麦子抱着大白萝卜慢慢地朝着屋里走过来，母亲接过来，放在一边，麦子在跟母亲打下手，父亲不知道和弟弟谈论着什么，不一会的功夫，晚饭就做好了。

　　

四个人围着饭桌，母亲把炖肉的锅端到饭桌上，掀开盖子，顿时一股肉香扑面而来，端下来的时候锅里还在咕嘟咕嘟冒泡，闪亮的油花在锅里转动，麦子眼睛有点发直，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

　　

四个人对视一眼，母亲拿了四只碗，一人盛了一碗，麦子看了看弟弟，夹了一块肉给他。

　　

“自己的饭自己吃。”

　　

母亲看了一眼这两个人，自己夹了一块放在了锅里：“我不爱吃这个。”

　　

父亲没说什么，弟弟吃的很开心，这可能是他这半年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镇子上的高中麦子去过，去给立冬送被子的时候看见过。那个地方常年吃白菜土豆，看不到一点荤腥。

　　

想到这里，麦子看了看锅里，里面已经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我吃饱了。”

　　

麦子放下碗筷。

　　

“我也吃饱了。”

　　

父亲也放下碗筷。

　　

晚饭很快吃完了，这个夜晚也没有事，一家人坐在一块看电视有说有笑的，隔壁房间有声音，麦子很怕那只野猫过来叼东西。

　　

夜，深了。

　　

麦子拿了点东西，压了压年货，准备回去，刚走到门口，突然屋里本来的欢声笑语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冷风急速刮过，紧闭的屋门硬的就像是一块铁，麦子站在外面，那屋顶上深沉的黑夜，像极来自心底的一声重重的叹息。

　　

2

　　

“妈，我明年的学费老师说要提前收。”

　　

“多少钱？”

　　

“学费加学杂费一共要三千块钱。”

　　

立冬小声的说。

　　

“这么贵！”

　　

麦子推开门，母亲看着电视，不再说话了。

　　

父亲正在喝水，印着铁路局几个字的瓷缸子磕的裸漏出了银色的钢铁，就像是工人在烈日下裸露的后背，他很喜欢这个杯子，但是这个杯子被腐蚀的有点严重。

　　

镇子上的高中学费半年一收，每次这个时候，父亲总是深深的叹息，这学费太贵了，可是不上学，他们一家子永远走不出现在的这个村子，要让他继续上学吗？

　　

还是跟隔壁的二牛一样去学个技工呢？二牛在外面学了修车的一门技术，已经在镇子买了房子了，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二牛娘又跟母亲说了，镇子上的楼房真暖和。

　　

那炫耀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母亲的心，母亲说：“好，你上学之前，我给你凑齐。”

　　

麦子坐在一边，给父亲续了水，立冬乖巧的没有说话，麦子说：“要不我去打工吧。”

　　

母亲一愣，麦子小声说：“我问了，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正在缝玩具兔子，我过去给他们缝兔子耳朵，一只兔子两毛钱，一个月也能挣个几百块钱，这样立冬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立冬看了麦子一眼，低下头不说话了，父亲看了看母亲，母亲说：“那可累嘞。”

　　

麦子知道母亲什么意思，她说的累不是累，而是苦，若是去了人家家里，就得在人家家里住了，吃住都随人家，人家要干嘛就得干嘛，人家每个月给你打点钱，就相当于把女儿卖出去了。

　　

村里都把女儿出去赚钱说是卖女儿，母亲不说话，父亲说：“我还没老呢，要秋儿出去干啥，跟你在家里种地就挺好。”

　　

母亲不说话。

　　

父亲说：“我今年过年不在家呆着了，铁路上要个值班的，一天给七十块钱，我已经报名了。”

　　

母亲抬起头看看父亲，父亲低头看着那个缸子，说：“让秋儿在家里帮你干点活，说什么也不能卖了。”

　　

母亲看了看立冬：“立冬，你要是不好好上学，你就对不起咱们这一家子。”

　　

麦子看着立冬，立冬把头埋下去，很长时间抬不起来，麦子睡觉的时候想，也许根本不是那个个沉重的黑夜压在了这个家庭头上，而是压在了立冬的头上。

　　

麦子缩在被窝里，手脚冰冷，她从小就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得在被窝里暖和好久才能缓过来。

　　

模模糊糊间，她看到一个影子从门口溜进来，心想莫不是白天见到的那只白猫？白天把它赶走之后，这个东西对她怀恨在心？

　　

麦子坐起来，山里的野猫特别凶，不光抓老鼠，还磕小孩，有了小孩的家根本不让小孩自己呆着，太危险。

　　

她盯着门口，不一会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床边，麦子一看，居然是立冬，立冬偷偷摸摸的摸到麦子的床边，在她脚底下偷偷塞进来一个暖暖的暖水壶。

　　

“姐，给你，新年礼物。”

　　

立冬塞完之后，又偷偷的跑了，麦子脚下的水壶很烫，她不知道这个水壶是哪来的，也不知道立冬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她慕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小子不会是恋爱了吧。

　　

她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

　　

麦子摇摇头，应该不会，他才多大啊，她把那个暖水壶放下脚下，暖和的很，外面的圆月高高的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麦子枕着月光，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父亲要收拾行李去铁路上值班，母亲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一夜之后，父亲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母亲居然罕见的同意了，在吃饭的时候，父亲宣布了这个消息。

　　

母亲给他打行李，一边打一边嘟囔，这都过年了还不在家呆着，这要让旁人看到了像什么话，又说自己跟守活寡一样，越说越生气，最后母亲一生气，扭头跑到厨房去了。

　　

麦子和父亲面面相觑，立冬低着头不说话，父亲戳了戳麦子：“去看看你妈。”

　　

麦子走到厨房门口，厨房的门半掩着，里面的厨具摆放得很凌乱，常年的油烟把墙壁熏成了黄褐色，头顶还有一圈圈的水渍。

　　

母亲躲在一个角落里，麦子慢慢的靠近她，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迅速的在脸上抹了两下说：“秋儿，去把碗刷了。”

　　

麦子立刻就去做了，她一边刷碗一边想，为什么呢，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有钱，有的人就没有呢？

　　

这可真的是个千古难题，麦子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但是日子却是一天天过下去了，在度过了难熬的鞭炮轰鸣的夜晚之后，开始下雪了。

　　

麦子走出门，到处都是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片银白，倒是也不冷，但是一张嘴就能喝出一片白气，以前麦子也经常在窗户上喝出白气，然后用手在上面画画。

　　

她在上面写了一个17，父亲去值班已经离开十七天了，父亲离开之后，母亲总是说，人少了，过年都没意思了，这些天也不嘟囔了，怕是也习惯了，习惯了这个家庭没有男人，也习惯了凡是都要自己接受。

　　

凡事都得去熬的，麦子就得熬，她以前想上学，可是老师说她年龄不够，得过了今年才能去，父亲摸摸她的头，说秋儿，先等一段时间，一等就等到现在。

　　

等的时间变长了，日子就成熬了，熬成浓浓的黑色汤药。

　　

麦子总想，熬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过了这个冬天，她就可以上学了，上学就能去城里住了，母亲的心愿也完成了。

　　

那该多好啊。

　　

接下来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作品名：《如何度过一个漫长的冬天》,作者：卷耳。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向你推荐精彩后续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