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0月，35岁的文/段离 人吴金贵登上了回国的航班。5年前的7月，他在岳父的帮助下，到科隆体育学院勤工俭学。 　　

　　

　　两个月后，申花聘请了队史首位外籍教练，保加利亚人斯托伊科夫和吴金贵担任助教。 　　

　　

　　当时队里的第二射手谢晖，和沈思、齐虹、吴并称为“四小天鹅”。1995年夺冠后一炮而红，彻底释放了自己。 　　

　　

　　“当你买了跑车，开了酒吧，你对生活的态度就完全变了。突然，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那时候，在我看来，有一种人，天生就有踢球的能力。他不用练习就可以踢球，他可以用头脑踢球，而我，谢晖，就是这个足球场上的天才。”谢晖在自传《这就是生活》中这样说。 　　

　　

　　26年后，吴金贵和谢晖，在同一个联赛中，代表着土帅，诠释着自己的“基调”。 　　

　　

　　 　　

　　

　　 　　

　　

　　虽然吴金贵踢过足球，但在很多人眼里，他只是个学院派。他第一次成为助教。正式训练开始前，他是唯一一个敢开玩笑的教练。 　　

　　

　　1997年，斯托伊科夫打了五个回合，都没能挺到下课。然后是安杰伊、莫里斯、拉扎罗尼、彼得和彼得——唯一不变的是曾经做过助教的吴金贵。当时盛传他“上面有人”。 　　

　　

　　谢晖经历了风风雨雨。有些外国教练喜欢他，有些不喜欢。最终，他选择了留在国外。他一度想去曾祖母的家乡纽卡斯尔踢球，但最后去了德国，亚琛，费尔特，威斯巴登，这是三份断送的简历。 　　

　　

　　在德国的那些年，谢晖说他明白什么是“职业球员”，即使遇到再大的挫折，他也会坦然面对。“学会如何有尊严地面对挫折，接受失败，也是个人的一种进步。” 　　

　　

　　吴金贵也认为，在德国的五年对自己影响很大。虽然当时去了科隆，但他从未想过回来当教练。“去那里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科隆是很多足球运动员的梦想，我也想完成这个梦想，多学习，充实自己；第二，学德语。” 　　

　　

　　 　　

　　

　　 　　

　　

　　从助教到教练，吴金贵用了六年时间。2002年7月，41岁的他第一次成为申花教练(经纪人)。在队会上，他告诉队员们，他只要求两件事，一是“荣誉”，二是“三从一大”。 　　

　　

　　那一年的韩日世界杯，德国进了决赛，学了德国和韩国，进了半决赛。吴金贵心想，“只要把这两件事做好，做好了，我们团队的成绩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谢晖比吴金贵少呆了一年，从退役开始，他已经花了10年的时间担任各支球队的教练，这并不是休眠。用谢晖的话来说，就是“不间断”。2020年3月，谢晖离开港湾，成为中国队南通智云的教练。那一年，他45岁。 　　

　　

　　当时，谢晖在接受采访时阐述了自己的一些观点。他说，“足球是舶来品，要学会用。”在他看来，中国足球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创新”，“尤其不要太标榜中国足球”；他甚至认为中国足球还处于温饱状态。“这仍是初级阶段。不要说太多高深莫测的东西，这和我们无关。不谈风格，我们谁都可以学，谁也学不了”――有的似是而非，甚至有人评论崇洋媚外，但细想之下，很多人都会点头默许。 　　

　　

　　 　　

　　

　　 　　

　　

　　2003年，申花夺得最后一个甲A冠军，10年后被剥夺。具体原因大家都知道，吴金贵也没办法。次年，他被提拔到国足，担任阿里汉的助教，原因很简单，他“会说德语”。 　　

　　

　　接下来的几年，沪杭、济南、青岛，吴金贵不停地往返于上海等地，他在申花的身份一次又一次地变化，副总裁、代理教练、技术总监、体育总监、教练。 　　

　　

2022年3月，吴金贵再次回归，担任申花主帅，是为第5次。

　　

　　

谢晖的经历很简单，支云，然后是大连人，只有两支队。谢晖说，如果自己早一点出来，可能没有现在的认知和实力，所谓“躁动年代”，自己当上主帅也白搭，“可能就是炮灰”。

　　

　　

　　

　　

　　

　　

对于有水平的洋帅，吴金贵和谢晖都是推崇的，但又有所不同。

　　

　　

“高水平的外教，当然有很多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不过，中国足球要真正好起来，到最后肯定需要我们自己的教练员、球员站出来，需要中国教练、球员在实战中接受锻炼，得到成长。”2020年担任青岛主帅后结束采访时，吴金贵这样说：“本土教练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只要善于学习、不断总结，紧跟足球发展趋势，国内教练可以证明自己并不差的。”

　　

　　

谢晖跟过3个洋帅，埃里克森、博阿斯和佩雷拉，谢晖说，3个人完全不同，自己当时能做的，就是“照单全收”，在他看来，在他们身边，自己得到的信息量和磨练太有价值，超过出国学习，“我已经达到这个行业金字塔顶端的顶端，那我还要什么，怎么还会想到另一条路呢？”

　　

　　

　　

　　

　　

　　

2022年，在外人看来，吴金贵和谢晖，原本都很难。

　　

　　

吴金贵的难，除了中超大多数球队都有的欠薪，还有引援禁令，但他说，既然接了，就得有担当，悲观和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乌云终会散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谢晖的难，在于匆忙，申花的难，他也在经历，而且，球队完全是安全中甲标准配置的，老的老、小的小，这样去打中超，在外人看来，就是“送人头”。

　　

　　

事实上，赛季开始前的谢晖，还没有赢得认可，或者说，此前中甲的平台，太小。有消息说，大连人选帅时其实有两套方案，谢晖是打中甲的选择，至于中超，是另外一位资深教练，但重庆退出的时间太晚了……

　　

　　

　　

　　

5轮过后，无论是吴金贵还是谢晖，都颠覆了外界的认知，诠释了“腔调”。

　　

　　

吴金贵赢得了“钱场”――申花4胜1平，和兵强马壮的三镇一样，都拿到13分，暂据第二，虽然谈争冠尚早，但再说保级，可能有点“凡尔赛”；谢晖赢得了“人场”，“就压着打”成了他的标签，与其窝窝囊囊，不如轰轰烈烈。

　　

　　

吴金贵是老江湖，他知道如何用最实惠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谢晖是聪明的，大连人三五个人、七八条枪，对谁都是“弱者”，输了正常，赢了就赚，话不多说，上去就干。虽然只赢了一场，且结果未定，但至少，他和大连人拿出了态度，而万马齐喑的中超，需要的就是这种态度。

　　

　　

上海从来不缺有性格的教练，徐根宝、朱广沪、吴金贵都曾登堂入室，荣耀加身，现在，就看谢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