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首富马斯克近日在微博中发言：似乎很少有人意识到中国在可再生能源发电和新能源汽车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于是有人问，是因为马斯克投资中国后更了解世界能源行业趋势吗？ 　　

　　三言两语，引领行业是个复杂的问题。但是在能源领域，我们可以通过电力安装和发电的数据来确定一个基本的答案。马斯克是对的，或者说他发现得有点晚了。事实上，早在2010年底，中国风力发电装机容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一。截至2021年底，中国风电总装机容量已达到全球总装机容量的40.4%。水电和光伏相比风电略逊一筹，总装机量分别到2014年底和2015年底才跃居世界第一。截至目前，新增水电并网装机连续17年世界第一，新增光伏并网装机连续9年世界第一。相比可再生能源，新能源汽车更“年轻”。自2008年首批新能源汽车亮相以来，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已连续7年位居世界第一。 　　

　　回过头来看，顶层设计是中国新能源产业能够领先世界的主要原因。自2005年《可再生能源法》颁布以来，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在中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在“强制上网、分类补贴、费用分摊”的原则下，中国可再生能源获得了大量资本的涌入，进一步促进了其发展。中国对新能源汽车的补贴始于2009年，2014年，补贴发放给了私人客户。高额的购车补贴鼓励私人购买者购买新能源汽车，这使得他们的销量快速增长。虽然目前我国对新能源汽车的补充力度有所下降，但新能源汽车凭借其环保、低价、智能等优势，市场份额逐年上升。 　　

　　展望未来，在6月1日发布的《“十四五”可再生能源规划》中，国家明确了“十四五”期间更加注重可再生能源规模化发展、高水平消费和市场化发展的总体目标，为我国新能源产业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了顶层保障。中国的新能源战略不仅旨在最大限度地减少气候变化的影响，还将对工业、国民经济和战略安全利益产生深远影响。要实现“双碳”目标，新能源产业的发展离不开完善的公共政策和健全的市场机制。 　　

　　在公共政策方面，虽然中国已经建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碳交易体系，但碳价格仍处于较低水平，在当前风电和光伏补贴下降的政策环境下，无法有效刺激清洁能源的投资。而且中国碳市场更深层次的问题还包括持续流动性不足、参与者和交易品种单一、测试验证体系不完善、对违约企业缺乏强制约束等。如果这些问题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即使中长期碳价能够逐步上涨，企业也可能通过伪造其能耗数据来逃避相关处罚，从而对碳市场的减排结果产生不利影响。此外，还可以对电力等减排重点行业征收额外的碳税，用碳税替代目前燃气机组的容量补偿机制，让燃气机组在市场上与燃煤机组竞争。由于燃气机组更加清洁，碳税有望大幅减少发电行业的碳排放。只有发电行业的碳排放量大幅下降，新能源汽车才能变得比燃油汽车更环保。 　　

　　在市场机制方面，虽然2016年以来新一轮电力体制改革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我国电力市场仍需进一步完善。严格的中长期市场价格约束可能导致供需失衡，类似于去年底限电的极端情况；现货交易比例低意味着批发市场价格缺乏流动性，不能反映真实发电成本；交叉补贴意味着发电燃料成本和碳排放难以传导给消费者，不仅可能导致供需失衡和碳市场失灵，还可能导致居民大量浪费电力。此外，可再生能源的比例逐年增加，这对电网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提出了挑战。完善的市场机制可以帮助找到可再生能源的边际成本和收益，为未来可再生能源的消纳和储能系统在电网中的价值提供参考。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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