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车厢女孩笑,地铁车厢内会有监控吗

  

  作者:梅生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以下简称《喜剧大赛》)之后,我改变了对喜剧的看法。以前,以戏剧结构、悲剧内核、讽刺表达的喜剧被认为是高级的,但这个综艺节目让我意识到,当今时代衡量好喜剧的标准,可能就是以“笑话”反映现实生活的喜剧的诚意。   

  

  喜剧的创作者如果正视当下社会,正视普通个体在现实中遇到的困难和痛苦,正视他们内心的冲动和欲望,就有可能创作出还原生活甚至超越生活的好喜剧,获得共鸣。换句话说,观众关心的不是喜剧的形式和手段,而是喜剧的内容能否与他们的现实生活经历发生关系。   

  

  大环境   

  

  《喜剧大赛》推出的小品喜剧、狗驼喜剧、喜剧才子等热门脱口秀和新喜剧,正在成为观众尤其是年轻群体寻找新宠的原因。它们既符合“短、平、快”的时代特征,又能以“稳、扎”的担子切入生活的核心。观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笑,感觉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这样,发泄情绪,得到安慰。   

  

  回头看看传统的晚会小品、相声甚至喜剧类型的影视剧,它正在成为一种“假”报道,总是试图将“高大上”从我们清清白白的生活中强行剔除。   

  

  追根溯源,大概是很多传统喜剧制作人早已脱离现实,只剩下闭门造车的技术;新喜剧的创作者正在世界各地旅行,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自他们自己的普遍经历。《喜剧大赛》总裁之一的李丹,在广告公司工作时,每天都把北京的地铁挤到崩溃;很多参与这个综艺节目的“腰部演员”每天都要为饭碗和面包发愁,他们的生活正在被云算法所主宰。   

  

  这是你我都在经历的时代悲剧。物质上,我们被房子票的问题搞得精疲力尽,被大数据和大众媒体牵着鼻子走,进入黑白网络把世界撕裂。在精神层面,我们退化为井底之蛙,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娱乐市场的形成并没有让我们变得更加多元和包容。相反,大家都局限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对领地之外的一切嗤之以鼻。   

  

  《喜剧大赛》,《互联网体检》,《时间都去哪儿了》,《丛林法则》等作品在《艰难抉择》讲述了时代背景下的各种群体症状。网友对这些作品给出的评价有《世界如此真实》《我感觉我的生活被窥视》《我的手机被监控》等,说明我们的生活在互联网、高科技、内卷化的共同作用下,已经被做成类似的格局。   

  

  观察大众尤其是年轻人自嘲和相互嘲讽的变化。比如早些年的“屌丝”已经换成了“丧”、“平躺”等等。很多人的生活态度都变了。当个体无法逃离圈子的时候,把自己扁平化,或许也算是一种私人范畴的无声宣言。日本的“脱离社会”团体也在中国出现。   

  

  上述反映大环境的作品能够成为一个又一个爆款,也说明它们已经成为大众缓解内心郁结的载体,同时也帮助大众恢复正常的生活态度。   

  

  小梦想   

  

  《喜剧大赛》可以让喜剧“破圈”,成为现象级文化事件的又一个理由。或许正是它对个人梦想的充分尊重,也是观众“把理想照进现实”的绝佳范例。   

  

  就作品而言,“梦想亚军”组合蒋龙、张驰创作了《这个杀手不大冷》 《最后一课》 《台下十年功》 《悟空》等作品,展现了小人物失意的境遇,用失意者在梦中的执着告诉观众,可以在途中大胆倾听自己的理想。   

  

  对于个人来说,从生活中走到台前的蒋龙、张驰、王玮、史策、达索、孙天宇等演员,以及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六兽、俞傲、朱环等编剧,在节目中获得关注,取得成功,也是相当励志的。   

  

  节目颁奖典礼上对观众说的那句“爱可以长久”并不是鸡汤式的套话。站在《喜剧大赛》舞台上奋力追梦的人,也确实成为了观众的榜样。3354即使年纪大了,不够专业,勇敢前行也是有可能把梦想变成现实的。   

  

  当然,实现梦想并不是那么容易,但你真的需要梦想的支撑一辈子。我们在盘点电影中的励志小人物时,往往会把《喜剧之王》里喊着“奋斗,奋斗”口号奔向明天的尹放在重要位置,因为他让我们看到了梦想甚至信念的微光。   

  

  此外,观众对蒋龙等人的出现感到由衷的高兴,希望他们的前途越来越广阔,这也进一步说明《喜剧大赛》达到了与观众共情的效果。就像上世纪初,全世界的工人阶级都热爱查理卓别林这位伟大的喜剧演员一样。   

  

  当时卓别林在《安乐街》 《淘金记》 《城市之光》 《摩登时代》等黑白默片中刻画了流浪汉查理。他与警察、资本家等掌权者斗智斗勇的幽默故事,涉及欧美列强资本家对无产者的剥削和发达国家对弱小民族的侵略。观众们看着查理的眼睛,既同情又喜欢,把他认作是一个善良甚至是家人。他们希望瘦弱的查理可以永远逃脱强势警察的追捕,不必在资本家的手掌心度过余生。   

  

  在观众的帮助下,查理的冒险逐渐被赋予了神话色彩,他一度成为与尤利西斯比肩的人物。   

  

  小甜蜜   

  

  卓别林目睹了两次世界大战和全球经济危机期间人类秩序和社会结构的破坏,对人类社会不信任。在他的《大独裁者》-《凡尔杜老师》-《摩登时代》等电影中,批判了时代的虚伪,偶像的权威,群体的盲从。其中010-30000更是令人警醒和前瞻。以工业社会中工人与机器的关系,揭示了时代对个体的吞噬,预言了科技对人性的碾压。   

  

  然而,卓别林的作品中经常出现希望之光。他早期电影的一个主题就是,清纯的女孩用纯真的爱去制造流浪和流浪。   

浪汉救赎。《摩登时代》里,闯入流浪汉生命里的流浪女孩,照亮了他的未来,两人甚至在乡下的破旧木屋,扶携着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安乐街》里,牧师女儿顶着圣光出场,促使流浪汉下定决心不再行窃。《城市之光》里,卖花女孩尽管双目失明,却仍然拥有此种魔法,她“望向”流浪汉的眼神,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喜剧大赛”的舞台上,爱情也完成了对于生活的救赎。王梓的独角默剧《爱神丘比特》,用丰富的肢体与表情、少量的人声与配乐,道出爱神的可爱与俏皮、爱情的神秘与美好。张娜娜与朱毅合作的《好闺蜜》,两个社交恐惧症患者借助各自身边的人偶“闺蜜”,完成对于彼此的试探,但爱情的最终确立并没有“闺蜜”的帮忙,而是他们在对方的鼓励下战胜各自心魔的结果。

  

“皓史成双”组合王皓、史策携手推出的《世上最美的女人》《爱人错过》《浪漫泄漏》《走花路》等具有生活质感的作品,更以爱情组曲的形式,娓娓道来男女相遇相守的经过,中间虽有相杀相离的小插曲,却不妨碍相扶相爱的整体走向,给出一种既贴合现实又远比现实理想的两性婚恋模式。

  

或许正因生活里的爱情,比起王皓、史策诠释的恩爱要“骨感”得多,观众才会在他们身上投射寄托和幻想。

  

小思考

  

纵观亮相于《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作品,风格上的差异非常明显。单人完成的默剧、物件剧,双人合作的素描喜剧、漫才,三人或多人表演的陷阱喜剧、情景喜剧等均有,写实与夸张的手法并存,题材更是包罗万象,涵盖现实、幻想、童话、寓言等。

  

一些作品尽管有着传统喜剧尤其晚会小品的影子,以煽情的手段试图给观众上价值,但是绝大多数并没摆出要为喜剧赋予一层所谓严肃意义的架势,而是用干脆有效、直抒胸臆的方式,让观众尽情欢笑。

  

有趣的是,没有说教意味的作品,反而刺激观众愉悦接受它们展示的生活真相,继而主动完成关于自身与尊严的思考。翻翻观众在豆瓣、微博等平台写下的短评,你会惊叹简单直接的“笑”里,蕴含无尽的能量与力量。

  

不少作品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并非如此。宋木子、合文俊与李飞合演的《三狗直播间》,看似只有洒狗血的段子,其实指向了现实生活中可能只存在于人们臆想中的狂欢。土豆与吕岩主导的《父亲的葬礼》,则用看似无厘头的形式,勾连很多人小时候,有关不善言辞的父亲职业与身份的疑问,可以视为子女向父母发起的有关亲情的诚挚沟通。

  

获得最受行业瞩目奖,由铁男、杨凡与冠朝打造的《笑吧,皮奥莱维奇!》,用听起来土得掉渣的方言,讲述了一个关联《波斯语课》《笑之大学》等电影的荒诞故事,令人警惕民粹与极权,更加珍视喜剧在当下的价值——改写大锁的话,喜剧不仅可抵岁月漫长,甚至寒霜。(梅生)

  

来源: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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