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不该远嫁,到底该不该信命

  

  二建   

  

  眼前有三座坟墓,最小的一座抱着我表哥的骨灰盒,另外两座是第二座,犹豫了很久。   

  

  前几年二桂的墓地离爷爷奶奶的墓地不远,所以他总会顺道来扫墓祭奠。   

  

  爷爷奶奶的高速墓被搬走了,二姨留在原地。在那次迁徙中,我的表妹被新葬在了二姨的身边。也是那一次,我在二姨的坟前拉起了小花圈,放在了表姐的坟前。   

  

  每次上坟都是舅舅带路。这次路有点慢,已经中午了。我叔叔的狗摇着尾巴迎接大门,不停地跳来跳去。它应该大声叫喊。   

  

  屋外没有人,桌上放着一碗祭祀饭。我叔叔习惯下午去扫墓。现在他一定是把饭碗带到邻居家,决定不打扰他了。   

  

  怕我们走一段艰难的弯路,二叔很少带我们去姑姑那边。中秋那天,草齐腰深,他左右拦着我,最后只好作罢。   

  

  其实很容易认出二桂的坟墓。我二叔还没来,至于他们的女儿,也没见过,而另一个坟太吵了。   

  

  墓地背对着一片林地,腐烂的草丛中卷曲着棕黑色的枯叶,一只喜鹊在茫茫的灰蒙蒙中飞走,这里生机勃勃的小沙已如冬日。   

  

  街道上挤满了时间,风坐在树梢或屋顶上。脚步声响起,它悄悄飘到空中发出余音。   

  

  树影摇着太阳,青苔对抗着时间,没有鸟儿飞过院墙,没有花和猫在幽深的小巷里闲逛。除了脚步声,全是虚风。   

  

  我肩上挎着篮子,走在她身边,无数次地踩在这条街上。   

  

  在老井边的堰上,我爷爷在一小块地里种了各种蔬菜。经过一条小河后,我跳过几块盖石到对岸。在河边,我二姨会抓住我的胳膊,一个个踩上去。有时,我会跑在她前面,向大人学习跳跃和奔跑。她跟着我,平静而安静地微笑着。   

  

  二建   

  

  二姨去摘菜,我在路边等。我能看到她不时站起来,一边擦汗一边环顾四周。我也尽量不跑出她的视线,然后我去采了一束野花,扑了几只蝴蝶。   

  

  当我提着装满蔬菜的小篮子回家的时候,我会想起一首民歌:很华丽。我去外婆家住了两天,外婆看到就喜欢。我嫂子看了眼,就不用看了,也不用扭了。当米豆开花的时候,我去了寺庙的后面,遇到了一只小狗,它咬了她的手,但没有咬她的屁股。但是,二桂总是微微笑着。   

  

  一家人吃饭时,第二位妻子往往是最后端碗,第一个放进去。她只是简单地吸了几口,然后静静地坐在柴房下。她给奶奶盛饭,她会听到奶奶说你3360不生孩子。如果你对吃的很挑剔,你是不能忍受的。她沉默着,看着奶奶吐着舌头,羞涩地笑着。   

  

  听大人的话,二姨生不了孩子。起初,她收养了一个男孩,隐约给她留下了印象。二姨把孩子抱在怀里,拿着奶瓶喂奶或者喂奶,孩子白白净净的。用大人们的话说,她长得像个帅蛋!但孩子一出生就患有不治之症,很快就夭折了。   

  

  后来她又领养了一个女孩,我二叔把他们的女儿当宝贝一样宠。   

  

  去了外婆家之后,总想去看看二太太几次。当我看着她时,我对她微笑。   

  

  尤尔总是这样微笑,即使她不记得和她有过任何语言交流。她总觉得自己是在用那种笑容掩盖生活中的各种味道。   

  

  知道二桂的肝脏出了毛病,马上就要死了,就赶紧去看她。   

  

  房间里传来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叹息,谁听到都会抬头望向远方,深吸一口气。   

  

  有人在和她说话,我就能看出来是二姐3360。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可以说出来,你就放心了。况且人的余生都要被任命,什么也得不到.她一路说着,然后呃   

  

  ".真不敢相信!说到银华,很难顺利送走两位老人。这不到两年,妓女也养好了。作为一个值得享受幸福的人,阎王爷不让他活,他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二建   

  

  “也怪银华,服侍得太周到了,那边两位老人能不放过她吗?干脆叫她过去吧,她这一代人啊就是伺候人的命……”   

  

  爷爷奶奶早走了40天,都八十多岁了。他们一直跟着二姨,没有分开过。我见过很多老人的老态,很担心。因为爷爷奶奶有两个老婆托底,很多老人晚年出乱子的痛苦减少,安度晚年。   

  

  我爷爷去世的时候,听说他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晒太阳,他的第二任妻子给他换了外套。他站起来突然脑梗,差点摔倒。没人知道我爷爷那时候是什么样的照顾,又高又弱。   

  

  二姨躺在炕上的时候,看到我还那样笑。她抓住我的手,她那双瘦长的手看起来特别长。她帮她剪掉了长指甲。表哥们回来了,他们远远地站在门口,招手让我离开。他们担心二姨的病传染,但是那种情况让我很难过。他们怎么能不关心病人的感受呢?它们像一阵风一样来来去去。   

  

  几天后,二桂死了。   

  

  那天我去了,就在刚才。   

成人的表妹在二妗眼前整理着她的孝衫,一双雪白的球鞋很刺眼,拿过一块头巾把它们严严罩住,移在二妗看不到的地方。

  

临走她抓着我的手始终不肯放,到门外回头再看她,头侧在炕沿帮,手臂长长地耷拉在炕沿边,她那样的笑消逝了,只是望着我,眼里尽数是低迷。黄昏时我离开,晚上二妗就走了。

  

二妗没留下什么话,想来她很是信命了,是我有幸听见她那几声重重的叹息。

  

听说她看病回来路过娘家,娘家人出来在路边跟她抱头痛哭,那年二妗四十出头,她的父母亲尚还健在。

  

提起往事,母亲说,姥姥姥爷年迈时她很少劳心,去姥姥家住几日,早上还未起床,二妗给姥姥姥爷送早饭,把母亲的饭也一道端来了,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帮忙干点儿活,二妗也不让她插手,她是大姐,二妗尊重她体恤她。

  

大妗来跟母亲话家常,也念叨,咱家俩老人全凭两个“二唠叨”了,这“二唠叨”是大妗喊二舅二妗的,多年来,她一直称呼他们“二唠叨”,而我再没有听其它的任何人把憨直实在的人称做“二唠叨”。大妗提起这些来,似若有所思,很少看见她有这种神情,然后再猛吸几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说:没想到银花年纪轻轻的扔下那个家就不管了,就那么短的寿数,没办法,都是命啊。

  

二妗走后,表妹远嫁,小后门上堆起了柴垛,前院后院中间一堵短墙已坍塌,猪圈废弃鸡窝闲置……满院子里只留下二舅与他的黑狗了。

  

以前我不信命,后来也信了。

  

前方是我的归途,也是我的来路,但是已没有可以驻目的风景。

  

作者简介,郑彦芳,笔名人俏西楼,山西晋中和顺人,70后,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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